此事翻过,有不长眼地冷不丁提起皇夫一事,此人是三朝元老,哪怕如今皇权旁落,也不忍看大周基业彻底毁于一旦,落入奸臣之手,又忌惮着裴晏清,只好通过这种法子来提醒那奸相,名正言顺才是正统,他道,“裴相,陛下如今已满十七,是该纳皇夫了,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当是眼下大事呀。”
“老臣以为,不若从世家子弟中物色几位,再让陛下选出一位。”
姜窈闻言,藏在珠帘后的眼抬了抬,她吸了一口气,不禁为这位臣子默默烧上高香,就连她这傀儡皇帝都晓得,整日想着如何谋取大周江山的乱臣贼子又岂能容忍姜氏后继有人?只怕已在挑选良辰吉日杀了她篡位登基。
这老狐狸的心思裴晏清岂会不知,不过没人知道他根本不屑于这皇位,他厌倦世俗束缚,九五至尊又如何,进退皆是掣肘,他要的只是大权在握,只要他活着,便要站在权力顶峰,后世千秋万代如何,与他无关。
只是他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是小女帝纳了皇夫,耽于情爱,吹上枕边风,岂不是要叫这乖巧听话的小女帝龙生逆鳞,觊觎起他这手里的滔天权势?
再者说这叫他饱受磋磨的小女帝他还未曾碰过,又岂能允许他人染指?
他未曾抬眼,只轻哼一声,“陛下尚小,此事容后再议。”
那元老闻言气急道,“裴相,陛下不小了,先帝在这个年纪,大皇子都已经——”
裴晏清有点不耐,打断他,“怎么,许大人是在质疑本官?”
他的声音沉的似山石砸在殿内,众人不禁身子抖了抖,有人拉了拉许元老,叫他莫要再说了。
不料许元老倒是个不怕死的,竟吹着胡子正色道,“陛下就在此,裴相何不问问陛下之意?”
裴晏清眯了眯深眸,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底下众人倒抽一口气,做好这奸相要发作被波及的准备,谁料竟见他当真转了身,去问新帝。
“陛下以为如何?”奸相声音略凉,“陛下告诉臣,可想纳皇夫?”
无人敢言,甚至呼吸都屏的紧紧的,金銮殿陷入一片寂静。
龙椅里姜窈缩在龙袍里的身子禁不住颤了两下,冠冕下得珠帘随之晃动,珠子撞出声,叫她回了神,一颗心却依旧提在嗓子眼。
不说她想不想,就是想她也不敢呀,奸臣如阎罗般阴蛰的声音哪里像是在问,分明是在警告她若是敢纳皇夫就准备好去见她那黑心的父皇罢。
姜窈抬手抚着自己柔弱的小心脏,支支吾吾道,“朕……朕不想,许爱卿,此事便如裴爱卿所言,往后再议吧。”
裴晏清满意地看了小女帝一眼,看来昨日他的话她是听了进去,对自己的身份亦有自知之明,他垂眸睨向许元老,“陛下的话都听见了,许元老对此还是什么异议么?”
底下许元老恨铁不成钢地甩了袖子,看了眼没甚骨气贪生怕死的新帝,终是退回了队列中,感慨着天要亡我大周。
许元老那一眼姜窈自是感受到了,她暗暗叹了口气,甚是不解,人活一世,活着才是最紧要的,怎就没人同她一般悟此真理?
这时身侧裴晏清挥了挥衣袖,便有太监高呼退朝,底下群臣求之不得,生怕叫这冷面阎王盯上,跪拜之后,纷纷离去。
偌大的金銮殿,除去几个太监,只余他们君臣二人。
龙椅内的姜蔻看着离去的人群,不由心生羡慕,可奸臣未走,她哪里敢动。
眼观鼻鼻观心,又绕回珠帘上,她坐不动了,身子有些发僵。
但她不敢说话,也不敢轻易看他。
终于他挥了挥衣袖,声音淡下来,“陛下,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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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无甚违和,姜窈甚至没觉得一个皇帝被臣子下令退下有何不妥,她就等着这两字呢。
她如临大赦般,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便起了身。
但龙袍太大,身子微僵,双腿略麻,起身那一瞬间又不长眼地踩上了龙袍下摆,身子不受控地往一旁扑去。
她低低一声惊呼还未落下,腰间揽过一只有力的臂膀,那只手臂稍稍一带,她便扑进了男人宽厚硬朗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