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知道五娘就是这样的人,她虽然会自责,但是更多的是怪别人,什么事情都想甩锅,这些年虽然平时遮掩自己的情绪,但总归心里总有一等不平之气。
自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五娘对妙娘有心结,虽然平时还能掩藏一二,现在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
大概这就是程晏对她说的话,你怎么表现出你的谦逊温和与世无争,但你比她过的好,有些人本身就会因为这个不喜欢你。所以,要做的就是不要去百般让人喜欢你,最好是拉开差距,让她望尘莫及,真的到了望尘莫及的地步,旁人连嫉妒都不敢生了。
三娘子在旁边听的不对劲,上前想说五娘几句,但见五娘脱力,到底没说什么。
妙娘转身就走了,这让曹老夫人错愕了半天。
但是曹老夫人也能理解,她是个明理的老妇人,知道儿媳妇心胸狭窄的毛病,平素最喜欢跟她那几个姐妹比较,当年她这位妹妹被发配罗州,她表面惋惜,听说当天多吃了一碗饭,还笑眯眯的打赏下人,就知道她心情有多好了。
这位七姨奶奶呢也就罢了,到底隔房的,她和她亲妹妹六姨奶奶关系也不好,甚至闹的很僵,和她三姐倒是亲近,但是又对她三姐记在名下的庶子言语刁难,还说自己是在敲打。
可即便她有种种不是,她依旧拼命生下曹老夫人的小孙子,曹老夫人即便对她有些意见,见她伤心,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过了三姐儿的三七,五娘主动上门赔礼道歉,妙娘面上是和她和好了,但是内心当然决定疏离。
顾成家的也觉得五娘子不像话,当初她怀第四胎的时候,好些人明里暗里讽刺她,唯独只有她们奶奶替她说好话,她自个儿把三姐儿饿死了,二奶奶好心安慰她,还被她甩锅,最后还说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呢,更何况是二奶奶这样的。
不要觉得二奶奶生的一幅观音脸,就真的以为她就真的是任人欺负还忍让的人了。
妙娘虽然惋惜三姐儿,但是她毕竟不是妙娘的女儿,惋惜几天,倒也过自己的生活。尤其是现在朝堂混乱的很,大臣们现在关注的事情当然不是什么变法,而是立国本一事。
尤其是元子是谢皇后所出,乃是嫡出。
程晏就道:“我看皇上就怕权柄失了,遭到清算,故而一直不肯放权,殊不知他现在更应该为太子铺好路才是。”
但程晏对立不立太子兴趣不是那么大,因为他现在调到礼部后,事情不算多,但是变法却被耽搁了,他当然等的起,但是国库的空虚也是他能预见的。
一场灾荒降临,这个王朝摇摇欲坠。
可就像妙娘说的,现在时机不对,他个人荣辱固然不重要,但是比起能顺从天意的变法,现在稍微有点钱也会被贪,他这种办事的人也会被皇帝针对贬谪。
妙娘笑道:“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一个人年富力强,他为何会怕自己掌控不住呢?我看皇上刚登基的时候也是惩治过那些贪墨办事不力之人,可后来却处处妥协,有可能是怕自己没法子掌控朝局,故而,连一丝权利都不愿意放出去。”
这么被提醒后,程晏也是茅塞顿开,他摸了摸妙娘的头:“你还真是大智若愚。”
“会不会说话呀?说什么大智若愚的傻话。我看起来很傻么?”
程晏告饶:“是我说错了话,还不行么……”
夫妻二人腻歪在一起,程晏拿起她的柔荑啄了一下,“妙妙,你真的很妙。”
废话文学了这是。
妙娘斜了他一眼:“你没话可以不提。”
程晏又笑了笑,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好像就这样对视一笑,都会觉得舒服自在。
不过,他好像又想起什么来了,对妙娘道:“林寒哲准备回京了,他堪称干臣,对一些事务很有想法,我去信给他,他也条理分明的告知于我,因此我替他走动了一二。”
提起林寒哲,妙娘想起了聂六娘,聂家在沉寂一段时日后,尤其是随着秦劭的下野,被打击的很惨,那个时候聂六娘毅然去了辽东找林寒哲。
很快,妙娘就见到了聂六娘,官场上为官者对举主都是十分感恩,尤其是从地方调到中央,这次若没有程晏的举荐,林寒哲也很难升迁至户部郎中。
“快坐吧,说起来,日后我们还是邻居,何必这般多礼。”妙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