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挖了,因为下去的通道太窄,所以工作人员把墓道挖开了一点,但是你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梅潇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什么?”这一回是虞雨问的。喝了莫白风递给他的水,他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尸体,”梅潇潇说,“被砌在墙面里的陪葬尸身。”
莫白风一早就已经有所猜测,此刻倒不算特别吃惊,然而虞雨却有些被吓住了,他看了莫白风好两眼,不知道这个小子在知道这一点后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
“现在挖出了十一具了,进度还不到百分之一,不知道真正挖开墙得有多少陪葬的。”
“太他妈变态了……”虞雨在这一行做了这么多年,还没见到过这么多陪葬者,也没见到过用这种方式葬人的。他想起之前在墓室里被黑发缠住,顿时感到鸡皮疙瘩又耸了起来。莫白风看他摸了摸手臂,又扭头去问梅潇潇:“除了这些没有别的发现了?”
梅潇潇说:“你还想要更多的‘发现’?”
“我是说……虞雨之前在衣冠棺那一层里和一只绿毛粽子打了一架……怎么处理了?”
“没看见,”虞雨却抢在梅潇潇之前开口了,“我先逃出去了,多亏了你之前留下的一截红绳。我出去立马叫人进来,但是那只粽子已经不见了。”
莫白风知道他一定还有很多细节没有说出来,等回去再拷问他不迟。梅潇潇也知道他俩都隐瞒了点儿什么事,在这儿也不好揭穿莫白风是“非法”下来的,于是揪着莫白风的耳朵说:“走,回去再跟你算帐。”
莫白风苦着脸看虞雨,虞雨摊手对他作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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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白风回到梅潇潇的阁子之后就被梅潇潇扔进了书房。梅潇潇点起了两柱安神香,又拿出了几张符在他脚边烧。莫白风坐在椅子里,接过梅潇潇递给他的茶,带点儿不安和讨好看着梅潇潇。
梅潇潇拖过来一张椅子,翘起二郎腿坐着,掀了掀茶盏盖子说:“好了,说吧。”
莫白风硬着头皮把之前的一切都交代了,却瞒了最后的一小段。
梅潇潇沉思了一会儿,说:“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
莫白风乖乖脱下了上衣,梅潇潇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他的右半身。莫白风的身上没有任何异状。他说:“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虞雨……之前他说他在我身上看到了个女人,把他的肩膀都掐青了。”
“虞雨?呸,那小子敢带你去老娘还没找他算帐呢!”梅潇潇的话让莫白风缩了缩脖子,“那小子浑身什么优点都没有,就阳气最重,今天也多亏是他带的你,否则你能不能出来还真难说!”
莫白风“哦”了一声,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以后离‘秦封’这个人远点儿,我下次找机会去探探他,”梅潇潇脸色严肃地说道,“当时登记下地的人有81个,照理来说带上助手,下地的人该是双数,但是缺了一个人,很可能就是你见到的‘秦封’。那玩意儿究竟是不是‘秦封’难说,但肯定和他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莫白风愣了一下,说道:“不是缺一个人,而是多了一个人。秦封没带助手。”
梅潇潇皱了皱眉,说:“反正别靠近秦封。”
莫白风认错态度良好,连连点头。梅潇潇看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我早跟你说过什么了,现在才来冒充乖乖牌?你的命轻,本来就不该对这些事瞎掺和,这次连我都不想掺和上去你倒热乎着贴上去了,到时候被鬼压床别来找我叫唤!”
莫白风苦着脸连连道歉。每次他下地总得带点什么脏东西回来,梅潇潇都快习惯了。这小子刚刚被她带出来的时候三天两头鬼打墙,走出去就走不回来,被托梦都是常有的事儿,梅潇潇想他浑身的胆儿恐怕都是这么被练出来的。不过这一次被吓狠了,想必也能消停点儿。但梅潇潇却没对莫白风放心。那墓邪门得很,莫白风这样的体质进去了一次出来竟然没有染上什么,连梅潇潇都觉得有些蹊跷。
“这两天你好好在学校上课,别管这事儿了。少跟虞雨来往。”梅潇潇想着加上了最后一句。
莫白风虽然点头同意了,但是第三天还是收拾书包借着上课的名义和虞雨成功顺利会师。两个人坐在咖啡吧里,都点了奶茶。虞雨把那块玉拿出来,放在莫白风面前。
莫白风的脸色较之前已经好了许多,这和梅潇潇每天给他焚香烧符不无关系。他不太敢碰这玉,只是反复端详着,总觉得有些古怪。
“你看出点儿什么没?”虞雨说。
“你这个国家专业倒斗队的都没看出来,还来指望我了?”莫白风白了他一眼。
“嘿,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啊?”
“行了你,还顺竿往上爬了。”莫白风贫了一句,却没有多拌嘴。他将玉翻了个面,只见那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字符,和那墓地里的一整层的书籍上的文字相差不多。“你之前研究那些书,找到了点什么没有?”
“这个字挺常见的。”虞雨很光棍地说。
莫白风干脆地往后一靠,说:“这事儿梅潇潇不让我管了,我也没法了。”
虞雨喝了一口奶茶,也有些无奈。他这回也被吓得不轻。他和莫白风正好相反,莫白风的阴气很重,而他的阳气却很足,足到百鬼不侵,要不是干了这一行,他还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虞雨出身于一个军人世家,家庭状况本就阳盛阴衰,加上他这个人的八字又强壮,倒是意外很适合做这一行,就是不知道他一家子人怎么会允许这个独子来做这个看上去没什么前途的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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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回去了,”莫白风说,“我得去补课,这两天为了这事儿,都一个星期没听课了。”
虞雨点了点头。莫白风起身离开后,他捏着那枚玉佩翻来覆去地看,看了好一会儿,捏进了掌心里。其实他拿那枚玉的时候头脑里并没有想那么多,所谓“证据”这个借口也是临时胡扯的。他只是觉得这玉看起来挺亲切的,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东西就是他的东西,就该留在他身边。虞雨觉得这个理由还是不要对莫白风说的好,梅潇潇能把一切事实都从莫白风口里挖出来,尤其在莫白风还有点儿不待见他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