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不明白闫玲玲自杀动机何在,但是闫素素却也无话可说。
待闫家人和元闵翔回来之时,闫玲玲已经在众婢子的合力下,被抬上床,换了一身干燥的衣衫,兜头蒙上了白色的被褥,发丝也被小心翼翼的揩干,在头顶处挽了个发髻。
闫丞相进屋,揭开了蒙着闫玲玲脑袋的白色被褥,双手一直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闫素素转过头去将埋首与元闵翔的肩窝,不敢再看闫玲玲,只因为每多看闫玲玲一眼,她的心口就会刺痛一下。
若是说李氏的死是罪有应得,那闫玲玲呢?母债女偿吗?
元闵翔单手揽着闫素素的肩膀,脸色沉重。
闫凌峰也是一脸凝重,闫丞相则已经是老泪众横。
纵然因为李氏的事情迁怒到过闫玲玲的身上,但是在他心里,闫玲玲依然是不可替代的宝贝女儿,他开始后悔,后悔李氏过世后,他没有照料好闫玲玲,后悔闫玲玲被接到闵王府后,他居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他何曾想到,再相见,早已经天人两别了。
他何曾想到,往后会再也听不到闫玲玲温柔的声音,看不到闫玲玲温柔的笑容了。
若是想得到,他也不会在李氏过世后,对闫玲玲这般冷漠,他后悔了,只是,后悔有用吗?
一个正月的光景,闫家就接二连三的死了两个人,太后以闫素素是从闫家出来的,身上煞气重为由,对闫素素避而不见,闫素素也没有心情进宫给她请劳什子安。
闫玲玲是死,可以说不明不白,蝶谷仙之后也有来奔过丧,闫素素严肃的问过他,当晚他有没有去找过闫玲玲,蝶谷仙的回答也是无比的严肃:“绝对没有。”
闫素素又道:“那她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前一天还和我说你要把她接回家,高兴得不得了。”
蝶谷仙眉心一皱:“接回家?什么接回家?”
“你们不是……不是已经那个了吗?”
蝶谷仙一头雾水:“哪个了?”
“就是做了夫妻了吗?”非要问的这么清楚吗?
蝶谷仙大怔:“谁告诉你的?”
“大姐出事的前一天亲口告诉我的。”
蝶谷仙眉心一皱,道:“我可以指天发誓,我绝对没有给她任何许诺过,我一直都当她是妹妹,是病人,至于那回事,更加的不可能,你明明知道,我有自己喜欢的人,而且我对那个人的爱,至死不渝,以前我不会喜欢你大姐,之后,我更不可能喜欢上她。”
也是,没有生病前的闫玲玲,温柔婉约,笑容甜美,浑身散发着一股仙女般的气息,这样的闫玲玲都不曾打动过蝶谷仙,生病后的大姐,形容枯槁,三魂七魄游离,这样的大姐,怎么可能虏获了蝶谷仙的心。
闫素素忽然明白了闫玲玲的死是怎么一回事,一滴晶莹的泪珠,触不及防的自她的眼眶溢出:“她死在了自己的故事里。”
蝶谷仙顿了一下,很快明白了闫素素的意思,轻轻叹息一口,他无意识的抬起手,用指腹替闫素素揩去了那滴晶莹的泪珠:“是我的错,我不该天天去看她,让她产生了某种错觉。”
蝶谷仙的指尖,很凉,已经是暖春了,他指尖的温度,却似依然停留在寒冬。
闫素素瑟缩了一下,这般亲昵的触碰,让她微微的错开了脸。
蝶谷仙的手指僵在了半空,随后,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面色宁静,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闫素素也没有过多介意,只当是朋友之间的安慰。
“我也有错,我早该发现她有异常了。”
虽然当时怀疑过蝶谷仙怎么会忽然转变了对闫玲玲的态度,接受了闫玲玲,但是闫素素只把这归咎到了古代男人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是常事这码子理由上来,没想到这尽然回事闫玲玲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她入了梦,一个自己编织的美梦,虽然身体渐渐好转,但是精神却梦幻游离了。
综合这许多日的相处,闫素素居然到现在才发现,闫玲玲其实早就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