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随着白昱说的,出了房间。
面前是很长的一处走廊,与之前看似相同,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悠长之感,我数着心跳,大概走了半盏茶时间,就走到了出口,有两名侍卫将我引出去。
等出了门,竟然看见了漫天星光。
竟然在里面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我回到房间,果不其然看见庄乘风几个人等在房间里面,见玉相逢也在,我没说什么,随意吃了些东西将几人赶了出去,后知后觉地想起,这碗粥竟然是热的。
也不知道庄乘风热了多少遍。
心里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去回想,又感受不到了。
我将门插好,检查了一遍房间,而后脱衣沐浴,将□□摘下来,闷了许久的面皮终于能感受到微风的温度。
果然,不管多么纤薄透气的面具,戴久了都会不舒服。
这还是我天生体寒,不易出汗。今日下午在治疗苏晏的时候,那滋味简直难受至极。
我缓缓放松了身子,将大脑放空。我自小就很喜欢水,放松的时候喜欢在药庄的泉水或是河水里泡着,有时候师父找到我,皮都要被泡皱了。
在水里总会有种难言的安全感。
我趴在浴桶上,这个浴桶果然还是小了些,我想念庄子里的温泉了。
刚好的温度,哪怕肆意伸展手脚也可以。
不过在外面还是将就一下吧。
我将一缕发顺到背后。
从我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对面的铜镜。
我摸了摸裸露在外的面皮,手触之处,是一片赤红,深浅不一,凹凸不平。
好像从记事起就有了,也不痛不痒的,因此我也不放在心上。
只是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师父既为我调制了好些膏药,又将这些膏药锁起,叮嘱我不能自己消除红痕,还不到时候。
师父既不让我消除,却又为我打制了好些半脸面具,张张精美,纹路不一,却全都刚好,能巧妙地将我脸上的红色伤疤遮掉。
不可以让别人看见。
我没什么好奇心,只是偶尔会好奇,为什么师父会这么在意这块疤。
我看了两眼,也不再看,不管是什么样的东西,看了十多年总会习以为常起来。
我转而缓缓吸气,沉入水中。
在水下,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变得遥远起来。
直到我听见了“砰”的一声,还有熟悉的一嗓子,“神医!你没事吧?!”
我只来得及将面具扣在脸上,就觉浴桶一晃,正与玉相逢的脸撞了个正着。
他看起来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慌慌张张地看着我,反复确认,“神医!神医你有没有事?我方才在外面敲窗户你没有应声,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穿过房间看向窗户,果然正大开着。
哪有人敲窗户的?我还以为是外面的树枝又敲到窗棂了。
玉相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不可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