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个狐狸精!
她与苏妙一道被李府买下,安置在这鸳鸯台,听说是要一道儿送给当朝七皇子——
当今皇子!正经的天潢贵胄,据说还是青春正茂,不是那等糟老头子!
这是何等的运气?她为了今日准备了十几年的功夫,好容易遇着良人,偏偏李府却又挑了苏妙与她一块!
这是什么意思?有这么个狐狸精在,谁还能瞧得见她?
一想起这个,苏端只气的指甲尖儿都深深扎在了手心里,面上却笑的越发温柔和气:“可不就是我,瞧你这都睡迷了。”
说着,就又伸手将她肩头滑落的纱衣提了起来:“天儿还没黑呢,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叫别人瞧见了,要瞧不起你的。”
苏妙的身子一颤,躲毒蛇恶虫似的,猛然避开了苏端娘的手心。
这么一动,原本就掉了一半的纱衣越发滑了下去,露出玉般的肩膀与锁骨。
她的肩颈纤瘦,骨节分明,往下却又惊人的饱满起来,活像是一块滑润的羊脂美玉,叫人忍不住想要按在手里把玩摩挲。
苏妙却一丝遮掩的意思都没有,轻抬嘴角一声冷笑:“我们原本就是打小教养出来的瘦马,一个玩意儿,还怕旁人瞧不起?”
端娘的面色便是忽的一变:“妹妹这是什么话?正是因为出身不好,行事才更该谨言慎行。”
“我倒罢了,可你难道不清楚自个?原本就长的招眼,单想着能勾的男人喜欢,却不知咱们这样的身价,卖也是要卖到那大户人家去的!到了那高门大户里,这幅模样,大妇岂能容你?”
“我是拿你当自己人,不愿你叫人家生生打杀了去,才与你说这样掏心窝子的话!”
“你既是不愿听,往后我便不说了。”
苦口婆心的说完这长长一串,端娘便扭过头去,满面凛然。
按着往常,早已被她拿在手里的苏妙,就该忙不迭上来道歉认错了。
可这一次却偏偏没有,苏妙非但没有,反而低头微微掩口,吃吃的笑,眼波流转,仿佛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笑话。
苏家楼里的养女,名字都是有缘由的,只瞧端娘这一幅端方贤良、温柔大方的模样,便知道她为什么能得了“端”这个字。
可苏家养女儿,如何会当真教出正经的端庄闺秀?
不过是装出来的模子罢了,她苏端娘若是当真里外如一的贤良,这样不开窍的货色,妈妈就不会叫她出了师,早几岁上教习时就提脚卖了!
可她苏妙却是个蠢的,偏偏当真叫她这一副温柔脸骗了去,自小屁儿虫似的跟在她身后叫姐姐,进了京更是听她的话,谨言慎行、处处小心退让,只求能够容于大妇,留她一条命在府里——
可结果呢?
苏妙摸了摸自己鲜活绵软,还被没有勒上白绫的咽喉,深深的吸了口气,便又笑了。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撒娇似的,可话里却是灼人的恨意:“没错,我不愿意听,苏端娘,你若是再与我这儿充贞洁烈女,我就要掐着你脖子勒死你了。”
端娘被这话刺的一窒,惊疑之后,又有些恼怒。
这苏妙,是中邪了不成!
苏端娘咬着牙根退后一步,勉强道:“你昨夜就嚷嚷着头疼,这会儿只怕是病糊涂了,你且等等,我去寻李府的下人,给你寻几丸子丸药来。”
苏妙的确觉着头疼欲裂,抬头看她,拉起纱衣,在美人榻上跪坐起身:“怎么好麻烦姐姐?我自个去。”
“不必!”端娘立即摇头,唯恐她拒绝似的,说的又急又快:“李府上的下人也未必理会咱们,你原就不舒服,何苦去碰这个钉子,我出去为你求一遭就是了。”
“你不舒服,就在这儿好好睡一觉,千万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