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
水底下锦鲤四散,风卷走了空气里最后一点湿气,把叶空的长发舞得猎猎作响。
她看着眼前攒动的嘈杂人影,平静地接受了一个事实——今天温家的邀约,不是对她的好奇或者欢迎,而是一个凶恶的陷阱。
难怪温璨要她随意发挥。
医疗设备齐全的房间里,心电图滴滴跳动着。
床上的人紧闭双眼,本就苍白的脸色已经快要透明,胸口几乎要看不出起伏了。
温荣在床边站了许久,才沉着脸离开,和温璨擦肩而过时,淡淡甩下了一句“出来”。
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温荣背对着温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温璨的语气还是半死不活,没有一点起伏。
温荣气得猛然转身,手杖在地面敲得咄咄作响:“你还问我怎么办?你选的未婚妻,来我温家做客的第一天,就把温莲推下了水!”
“温莲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吗?她这简直是要杀人!”温荣难得这么生气,额上的皱纹都多了几条,“我早就听说叶家这位新来的三小姐是个无法无天的主,连她自己的奶奶都能气晕,但只因为你喜欢,我也就愿意看看,可你瞧瞧她都干了什么!”
愤怒又变成了痛心疾首,他指着温璨道:“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温莲可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弟弟!他现在生死不知地躺在病床上,你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就为了那个叶空!你们才认识几天!”
“……”
温璨漠然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表情生动,每一条皱纹、每一根发丝都仿佛在尽情倾诉他为人父亲的苦楚和无奈,以及对他这个儿子的包容。
可温璨却只觉得滑稽。
在他的视线里,面前的人逐渐扭曲了五官,长出了枯黄的牙齿、肥硕的耳朵,以及圆圆的鼻子。
他变成了一头正在尽情表演的猪猡。
唾沫横飞,手舞足蹈。
滑稽到令人发笑。
于是他也真的笑了起来。
温荣的表演便静止了。
他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变得完全陌生的儿子,半晌才一丝丝收敛了表情。
然后在他问起:“那你想怎么样的时候?”
温荣才慢慢说:“婚约取消,你不能娶她。”
·
叶空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
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琳琅满目的水果和甜品,她已经两眼发直地看了很久了,却一直都没有下手。
因为身边到处都是人。
是温莲先前提起的“旁支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