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张钊还在盲目分析陆水喜欢谁,鉴于他刚才和水泊雨说话自如,没跑了,是水泊雨。
下一秒,陆水的手机又开始玛卡,他接起来还没说话,只听顾风说:“你人呢?赶紧回来,下午加练。”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pleasetryitter”陆水说完迅速挂断电话。
接下来他真把手机给关了,表情淡定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骗人是他的熟练工种,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看到哥哥。
“你刚才说什么呢?”张钊已经分析完陆水的恋情,“谁的电话?”
“卖房的,问我8000万的临湖别墅急降100万要不要考虑一下。”陆水将电话收好,心思已经飘出了学校,“咱们走吧。”
张钊点点头,伸手拎过陆水的运动包,边走边打听:“听说你以前是水泊雨的替补啊?”
陆水迎着太阳。“嗯。”
“你们认识多久了?”张钊再次肯定了内心的猜测,什么都逃不过陈年老gay的智慧双眼。
陆水眯着眼睛。“10年。”
“那你们认识时间可够长的……”张钊意有所指,“你很了解他吧?”
陆水快步往前,仔细思索之后点点头。确实是很了解,自己的所有动作都是按照水泊雨来练的,他是顾风的镜面人,自己是他的复制人。
“那你们这岂不是……”张钊将近水楼台先得月咽回去,“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嘛。”
“哦。”陆水再点头。
“我从初中开始练长跑,想不到你7岁就开始练了。”张钊打开话匣,跑步初期有腿就行,跳水是技术性工种,隔行如隔山,“搞跳水得花不少钱吧?”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自费竞技体育等于烧钱,特别是对场地有特殊要求的,成绩每上一个台阶都是用钱摞在脚下。陆水的眼皮深垂,瞬间变回了他以前的情态,脸部表情像是盖了冰一样的保护罩。
“我哥。”他忽然蹦出两个字。
“什么?”张钊疑惑。
“我哥供我训练的。”陆水轻轻地说,“训练费用都是我哥给的。”
“你哥人挺好啊,我又不是没见过。”这一圈人都是认识的,张钊第一次见陈双和陆水还以为俩人是双胞胎,后来才了解原来同父异母,年龄差1岁。他送陆水到校门口:“你叫车吧,我陪你等一会儿。”
“不用。”陆水拿回运动包,“我坐地铁。”
既然他这样说了,张钊也不好再干涉,只好询问了几遍地铁路线才放心,毕竟陆水的高智商点没落在地图识别技能上,是个小路痴。
告别张钊,离开本校,陆水只觉得自由。运动员的自由度很低,他们的身体是学校或者国家的,枯燥的训练组成了他们的童年和青春期。连寒暑假的概念都没有,只有周期训练计划、年度训练计划、阶段训练计划,从远景到现实,从框架到具体,从稳定到多变。
陆水现在充分享受这份快乐,身穿队服在北京的大槐树下奔跑。他按照提前做好的路线规划换乘地铁,离哥哥越近越开心。等到终于抵达首体大附近站,他不急着去学校,而是拐弯去了超市,用省下来的生活费买了好些水果。
首体大的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都是周末来给孩子送东西的家长。陆水挤过层层人群,终于看到熟悉的面孔。
“哥!”
陈双等了好一会儿,立刻回过头来,隔着铁门高举双手:“四水!”
两兄弟可算见面了,五分像的脸,可气质截然不同,陈双将手伸出栅栏拼命揉弟弟的脸蛋,摸着他的发梢,顺便检查发根处吹没吹干。
“热不热啊?”陈双贴在栅栏上抱他,“你怎么关机了?”
陆水这才把手机打开。“我不小心给关上了……”
“以后千万别关,找不着你太着急了。”陈双用手掌给他擦汗,“累不累?学校训练累不累?”
陆水摇摇头,运动员最习惯的就是累,一天不累那肯定训练不到位。
“同学都还好吧,今天训练赛怎么样?”陈双恨不得替弟弟事事亲力亲为,当初他想让陆水考同校,无奈弟弟非要学习独立,“哥好想你。”
“我跳得很好。”陆水点点头,强忍住的泪珠就在眼眶里打转,尖翘的鼻头却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