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黑衣人所言,原原本本地转述给萧鹤川,尤其是在提及绥州之际,两人心有灵犀般地对视。
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件事情兴许和定安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同时也印证了他们此前对幕后黑手的揣测。
“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心中所想的那人究竟是谁了吗?”
花玖扬起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仿佛等待着求证什么。
萧鹤川那如墨般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冷静坚定的神色,他抬手轻柔地拍了拍花玖的头。
“定安世子。”
花玖闻言莞尔一笑,因为他懂萧鹤川这句话的意思,和他心中的猜测不谋而合。
他只说了定安世子,却没有直接说是时焕。
毕竟,他们所见之“时焕”,未必就是真正的时焕,兴许是定安王为其子寻得的替身罢了。
试问,有谁甘愿让自己的爱子如囚徒般被困于皇宫那座樊笼,饱受他人的冷言冷语?
而他们所见的世子时焕,也不是一个单纯的替罪羔羊,他貌似自有一番筹谋。
否则,又怎会平白无故地离去?
这其中的隐秘,尚待他们去探寻。
或许,弄清楚这一点,便离真相仅有咫尺之遥了。
“我见过定安王,他不像是有这种心思的人,况且他也没有筹谋这一切的脑子。”
花玖一直疑惑的点便是在于此,因为若没有定安王的授意挑唆,世子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筹划这一切。
若没有人精心的培养世子,他又怎么会有这番能力和如此造诣的权谋之术。
萧鹤川知道他心中的困惑以及想法,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
“是你小瞧了时家的人,他们统治了这个国家不知道多少年了,或许他们骨子里遗传着暴戾和冷血,但他们绝不蠢笨。”
萧鹤川深知花玖常年于军营之中,习惯了将士们的豪爽与坦诚,其所精通者,皆是兵法。
故而,他的城府不深,宛如那清澈的湖水,有时会被一些难以看破的伪装所迷惑,对于人心也难以洞察透彻。
定安王确实是伪装得极好,这么多年来,始终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每日逍遥似那闲云野鹤。
然而,只有萧鹤川知晓他这副面具下的不甘,他时家的皇位传承已达百年之久。
犹如那巍峨的高山,又怎能安心屈居于敌首之下。
或许,时家的朝代尚未覆灭之时,皇位亦非他所有,但定然也绝不能落入时家之外的人手中。
这份傲气,源自他们百年的传承,亦源自他出生时便是天潢贵胄的骨气。
故而,他才会如那蛰伏于暗处的猎豹,静静地等待着东山再起的良机。
但他蛊惑自己的儿子去做这件事情,显然是怕失败之后牵连到他自己。
可见其心冷血至极!!!
花玖听了他的话之后,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他着实未曾料到定安王的城府竟如此之深。
是他看到的太过于表面,对于这些尔虞我诈、错综复杂的人心权谋,他向来都不擅长。
不过,跟随在萧鹤川身旁,他也成长了许多,同时也学会了许多。
然而,他也为萧鹤川拥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而感到心疼。
要知道,对方可是比他还要小一岁啊!!!
萧鹤川的父亲早逝,生活的磨难如一把无情的刻刀,在他身上雕琢出了许多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