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怀川说,苏老爷子身上很多旧伤,一天之中有大半天都需要卧床休养。
同时,杨惜苒也弄清楚了,她从苏老爷子身上感知到那股让她不适的气息是什么。
是死气。
苏老爷子行将就木,所剩日子不太多了。
“好。”苏老爷子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坐到床上,笑看着杨惜苒帮他盖被子,“苒苒,你外婆没有葬在京都,等明年春天,我带你去看她。”
“好的,爷爷,您快点睡吧。”
杨惜苒坐在苏老爷子的床边,“我等您睡着了,再走。”
苏老爷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杨惜苒的脸,不舍得移开目光,算算日子,他已经与老伴分开二十多年,没想到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朦胧之间,他好像看到老伴和几十年前一样,端着洗脸盆,手里拿着一他小勺子,给院子里的花浇水。
她站在花丛之间,笑得跟花一样好看。
杨惜苒心跳加快,感觉到外公的身体发生变化,立马握住他的手,不断给他身体输送生机。
源源不断的生机在苏老爷子的身体里面流走,让他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杨惜苒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乏力,轻拍他的胳膊,想将他唤醒。
“外公,外公……”
“苒苒,怎么了?”外面的苏言琛听到里面的动静,立马推门走进来,低下身子查看老爷子的情况,气息正常。
杨惜苒站起来,后退一步,“刚刚外公正跟我说话,突然没声音了……”
苏言琛听了听老爷子的心跳和气息,笑着安慰,“没事儿,医生给你外公开的药物里的镇定成分,所以比较嗜睡。”
“好,大舅舅,那我回去休息了。”
杨惜苒站起来,说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走,慢一步,她怕大舅舅发现异常。
回到房间,杨惜苒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很累。
第二天一大早,苏言琛在外面喊门。
“苒苒,苒苒,醒来了吗?”
苏言琛站在杨惜苒的门口,已经有十几分钟,每隔几秒钟,不见屋里人回应,继续叫门。
“爸,姐会不会出事了?”苏怀川有些担心,爸的声音很大,里面的人却一点都没有回应。
苏言琛的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去,目光一凛,拳头微握,“你后退一些,我……”
杨惜苒猛然惊醒,听到外面的对话,立马坐起来,“大舅舅,怀川,我醒了。”
刚刚要发力的苏言琛听到杨惜苒的声音,瞬间收力,同时舒了一口,扯出一个掩饰的笑,“醒来就好,苒苒不用着急,时间还早,我们在楼下等你吃早饭。”
“好的,大舅舅。”
杨惜苒拥着被子,伸手摸向自己的额头,一点点发烧。
快速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苏言琛带着苏怀川下楼,苏老爷子已经精神饱满的坐在饭桌前,见他们过近,放下报纸,“苒苒起来了吗?”
“起来了,可能是昨天晚上太紧张,睡得晚了。”苏言琛坐在苏老爷子身边,看着他红润的气色,淡定道,“爸,我去厨房,让嘉姐给苒苒冲杯奶粉。”
“快去,一会儿等苒苒下来,正好喝。”
苏老爷子放下报纸,想到一会儿那些老伙计们上门,他可得好好向他们介绍他们家的孙女。
以后,苒苒是他们苏家的亲孙女。
“爷爷,您今天的气色真好。”苏怀川眨眨眼睛,爷爷今天劲很强。
“今天是个好日子。”苏老爷子对苏怀川嘱咐,“一会儿你就跟在你姐身边,别让人欺负她。”
这话,爷爷都跟他几十遍了,“是,爷爷,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