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迟雪始终保持沉默。
一碗不过她手掌高的绿豆粥,喝了快半小时仍不见底。
吸管头被咬得极扁——几乎无法吸上来粥,她仍不自觉地咬,以此逃避说话。
叶南生见状,也不怎么开口。
只是开着开着车,视线不时便飘来。
她想也不想就扭头躲。
如此反复数次。
“迟雪。”
他突然说:“我觉得你对我好像有很多误解。”
“……有吗?”
“你和解凛的事,我从头到尾没有和第四个人说过。”
“……”
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她的脸色忽变得难看,别过脸去看窗外,“我和他本来也没什么。”
“这样。”
叶南生话里带笑:“所以,接过吻也没什么吗?”
“……”
“住在他家也不算什么吗?”
“那只是你……”
“换句话说,你喜欢他,难道不是事实吗?”
前视镜里。
他镜片下的眼似隐约还能窥得少年时轮廓:前端是圆的,过渡到后却显出狐狸似的狭长。扇形的双眼皮并不夸张,似只紧贴着上沿划出一道,抬眼时,在眼尾处有浑如天成的上挑。
他的故作端方中,或因此,总带着狡黠的明慧。
似已提前看破一切。
看破却不说明。
迟雪默然抿唇,不说话。
车开到雁江桥下,一桥之隔,划出新旧两区的天堑。
她低头去解安全带,眼底余光,却忽见旁边伸出一只手,两指指尖捻着一张边沿泛黄的薄相片。
“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