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一问,你的本命剑用了多久?”
“……”东未送了他一记眼刀,“来看我笑话的?”
“岂敢岂敢,只是好奇。”
东未神君沉默须臾,方才开口:“五千……”
“整整五千年。”
来人感叹了一声,续道:“那青华帝君呢?”
“青华帝君?”东未神君望了一眼主座,“无人知晓,不过……”
对方险些怅然而归,听他一转折,重新竖起了耳朵。
“有传言,青华帝君的问穹剑,是天生便有的。”
来人闻言怔忪片刻,抚了抚手中拂尘。“倒是件稀罕事。”
文珺将这些人的议论听了个遍,登时喜笑颜开。
这才对嘛,言昭这样的人,就应该这般崭露头角,一鸣惊人,此前二百年的沉寂,属实浪费了。
只不过……
他将目光转回芥子世界中。言昭这把本命剑看起来脾气不大好,恐怕后面有的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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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中几人重新来到塔顶。
天梯平静如初,同时又幽邃得如同深渊。
沈从之伤好得差不多时,重新用傀儡符联络了一次沈雪。然而她那时已被送回暮雪派了,门内上下人人行色匆匆,像在准备什么大事。
然而一问却无人说出个所以然来。
掌门与副掌门留在了三台约之地,如今也无音讯。
沈从之猜到了一些,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看来外面的情势也不容乐观。出了这样的事,真不知后面该如何收场。”
“船到桥头自然直,”言昭宽慰道,“沈师兄,先过了眼下这关,之后总有办法的。”
沈从之淡然一笑:“说的也是。”
壁画中的机括仍显露在外,但看形状已经不是花前所布的乾卦了,而是恢复到了最初杂乱无序的样子。此刻凑得足够近了,才发现那些石块底下的凹槽,有着细细密密的划痕,显然已经被拨弄过很多次。
言昭略一沉吟。在花前的记忆中,六十四卦已被他试过大半,连一些旁门左道的图纹也尝试过,全都不是真正的解法。他紧盯着机括,脑海中将那些图纹走马观花地过了一遍,终于摸出一点门道。
这机括,似乎只有五个石块是真正“灵活”的。凹槽之下有零星的孔洞,正是用于调节它们的。以乾卦为例,若想布成乾卦的图样,需将这五个石块都用上,此时孔洞是空的。倘若要摆成复卦,则需要以五颗石块填入孔洞之中。言昭伸手在孔洞上摸了摸,忽的意识到,这意味着,有一道卦永远无法出现。
地势,坤,至阴之象。龙战于野,其道穷也。
其道穷也……
言昭慢慢将石块摆成了复卦的模样。天梯结界并无动静,但他没有半点丧气,反而全神贯注于机括上。半晌,他抬头冲身边几人一笑,语气含了几分抱歉和忐忑:“我有个想法,只是一旦试了,就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