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思索须臾,拂袖撤去了灵镜。大祭司微怔,只见自己眼前画面骤然模糊,宛如迷雾飘过,顷刻间变幻成了另一幅景象。
天高无云,树影婆娑,树影背后是连绵的宫墙。君泽坐在对面,身侧站着一位檀衫的仙君,大祭司依稀记得,这是青华帝君的从官。
如此看来,这是九重天的景象。帝君换了个法子将他“请”到了九重天。
君泽道:“隔着灵镜看不清,有样东西,我希望你亲自瞧瞧。”他说着伸出手,递出那道符文。
大祭司微怔,看向符文。它分明很陌生,但隐隐与自己起了微妙的共鸣。
符文贴在君泽的腕上,大祭司觉得自己需要再近些,于是道了声“得罪”,伸手托住了他的手腕。
手指与符文相触的那一刻,大祭司浑身一颤,但并未松开。他忍着那强烈到近乎不适的共鸣,认真查探了一番,最终露出笃定的眼神。
“帝君,这是……天音的媒介。并且比我体内的听天音神力更甚。”
君泽收回手,放下袖子:“果真如此。”
他在那方空间里,无意间触发了这枚符文的效用,才听见了天音。
“您从何处得到此物?”
“蒙虞的藏身之处。”
听罢君泽的打算,大祭司担忧道:“帝君,此行过于冒险,若您察觉有异,一定要及时停下。”
君泽应了一声。
大祭司看了一眼周遭,没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由得问道:“言昭真君不在么?”
君泽微微一顿。
大祭司常年在东山不出,还不知晓言昭闯祸挨罚一事。
慈济见状,当即圆场:“他近来遭遇瓶颈,这会儿在估计在闷头钻研呢。”
君泽没接话,权当默认了。
大祭司心如明镜,立即明白不宜多问,便寻个借口告退了。
待幻景消散,只余下他二人在偌大的宫苑中,妙严宫又变得冷清不少。
“我此行去了多久?”君泽忽地问道。
去往天命台时虽然还默数着时日,但进入那方空间后的时间,便不再受控了。
“帝君,已快一年了。”
“一年……”君泽低喃一声,“竟已这么久了。”
一年对君泽而言,与弹指一挥没有什么分别,但对于有的人来说不是。
青华帝君难得迟疑了片刻,抬手一拂,灵镜又重新悬立于桌面上。
他催动灵镜,却未得到回应。
君泽微微蹙眉。
慈济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联络谁,上前一步道:“言昭这会儿多半还在识海里练剑,没察觉到灵镜。”
君泽抬眸看了他一眼。
“您不在时,他联络过几回,说是在识海中练习,与曜灵剑契合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