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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泽眸色一沉,手中招式更加凌厉,加快了突围的速度。待到前方蛮兵已能看到边界时,他换到了殿后的位置。
最后的防线突破,他们在静谧的河道边纵马狂奔。突袭军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身后已然有一支队伍追了过来。
那是忽德图亲自带领的队伍,他们的马都是部落里最壮硕的战马,并且跟随征战多年,不是他们随手抢来的战马能比的。很快,忽德图的队伍就逼近了。
这些人刀术顶尖,力气也大的像牛,才交锋过一两次,闻拾山便感觉手臂麻得快要抬不起来。
他急急喊了一声:“大帅!”
君泽明白他的意思,喝了一声:“驾!”
众人立即专心跑马。
但很快,便有人察觉到,身后的弯刀没有再过来,是都冲着殿后的君泽一人而去了。
忽德图的弯刀压过来时,君泽看到了他嗜血的眼神。
激烈的交锋之下,君泽感觉自己胸口那些本来快好的伤又翻出一阵钝痛,更要命的是,他手中的刀声响不太对。
果不其然,再次对上蛮人的弯刀时,它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锐鸣,叮啷一声断成了两截。
忽德图的笑声传过来,他面若疯狂,此情此境之下只有一个目标:斩杀这个险些耍弄了他一番的杀父仇人。
君泽不再恋战,纵使他身手无敌,在这样悬殊的装配差距下,也很难说赢。
杀红了眼的忽德图又岂会轻易放过?他朝左侧的一名蛮兵打了个手势,二人以合围之势包夹了上来。君泽余光看见弯刀的寒光,侧身躲过了忽德图的刀,但另一边的刀锋随之而来——
战马尖锐地叫了起来,蛮兵的马被什么硬生生地撞开了,他手中的刀也被撞得一偏,斩进了别的什么东西里,发出软绵而沉闷的声音。
君泽凝眸一看,竟是闻拾山掉头撞了过来!
也得亏他这一撞,那蛮兵翻倒下去时,还连带着压翻了后面一群人,给了他二人一点喘息的机会。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咻”的一声响,一只带着湿润水气的短箭扎中了忽德图的马,战马长嘶一声,剧烈挣扎起来。河岸边一道黑影一闪,游鱼似的又钻进了水中。君泽趁机稳住闻拾山的马,朝远处那一片连绵的火光飞奔而去。
君泽嗅到了很重的血腥气,不是刀上的血迹,是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的气味。他想起方才那一刀砍过来时听见的声音。
闻拾山在他前头一点的地方,死死咬着牙,一手捂着腰腹,一手拽紧了缰绳。然而他的身形已经不太稳当了。
君泽皱紧了眉,当即弃马,借着马背一跃落到了闻拾山背后。
闻拾山的血很快顺着风向滴落到了他腿上,他来时是文人装束,没法穿甲,此时身上只有水士带给他的轻便软甲,只能护住心口,腰腹以下照顾不到。一只手根本挡不住腰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再这样下去,还不到与援军汇合就要失血过多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