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有没有钱?也没说,拿钱出来买药,自然都得他一个人出,这大夫也没少请,药也没少吃。可两位老人的病就是不见好,大伯一直胳膊起床已经开始费劲了。
哥三个一筹莫展,坐在一起研究对策,甚至已经想到了大伯的后事。
不过最近听说这老人们今年都有病,大夫抓的方子不咋见效,这城里卖洋药的效果挺好。
大哥说,王地主家的老人就是吃了这城里的洋药好的。可这洋药贵,招财和招文都没有钱,也就不怎么吱声。
王招艺一咬牙说,买,让大哥明天问问王地主家的药在哪儿买的,咱也买。
第二天王招艺就上河间去买了洋药,这洋药买回来是两个玻璃瓶,里面全是小白粒粒儿。
招财问,这玩意儿能治病?王招艺说,应该能吧,这东西挺贵,咱就试试吧。
开春了,王老太一瓶药没吃完就痊愈了,什么都能干了。大伯吃了一瓶药也好了。但是身子骨虚弱,好像以后也不能挑挑当货郎了。
王招艺的钱好像长了腿一样,一个劲儿的往外跑,一个冬天下来,自己的银元就剩下十几块了。
他决定想点办法,他想出去做工,到大户人家当下人。
想法一说出来,全家没有一个人同意。娘自然是心疼不用说。
大梅说,三哥,咱家自己有二亩地,去年又给王地主家做了佃农租下几亩地。咱不去,在家饿不着我们就饿不着你。
大嫂更是不同意,这么一大家子人还让你出去靠伺候人混饭。
王招艺说,我不是愁没饭吃,我是想出去挣点钱。这一年我看明白了,乡下人种庄稼只能维持个吃饭,咱得有点现钱啊。
不管怎么说,全家人是一个不同意,十个不同意,干伺候人的活就是不同意。
王招艺又来看大伯,跟大伯学了要出去做工,到大户人家伺候人。
大伯很不高兴,为什么一定要干伺候人的活呢。活又累,给钱又不多。
王招艺说,别的我也不会,种地的活我也干不好。
大伯说,种地,种地一年到头去了吃喝能挣多少钱你告诉我。
王招艺说,种地是最不挣钱的。自己没有地,给地主当佃户,一家几口去了吃喝,一年两三块银元,不错了。
大伯问,那你出去做工呢?
我没有手艺,只在皇宫做过太监,到人家做工,如果不出力,在供吃供住恐怕也挣不了多少。
大伯又问,那你觉得这货郎能挣多少钱?
王招艺说,不知道。
大伯说,做的不好,一个月能剩一块银元。
王招艺立马就来了个兴趣,对大伯说,做的不好能挣一块银元,那要做的好呢,你给我讲讲这钱怎么挣。
大伯打开了话匣子,这大清啊,可不比民国。大清的时候税多不让卖的东西也多。
在我这儿最大的区别就是盐,大清国有盐道,贩卖私盐是犯法的,我卖的最好的就是盐。
当然这货郎卖什么货的都有,有卖农具的,有卖小孩玩具的,还有到了什么节气卖什么的。
我只卖针线,盐碱,头绳,香皂,一类的生活必需消耗品。
还有就是到哪儿去卖,有集市的时候到集市上去卖,那是一定的,没有集市的时候哪儿偏僻往哪儿去,你去费劲他们出来也费劲。
再一个就是卖给谁,女人和小孩的钱要比男人和老人的钱好挣。
穷人的钱要比富人的钱好挣,官家的钱要比个人的钱好挣,最后就是这货是不是一定要卖钱。
王招艺都听懵了,这货不卖钱卖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