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蹭地站起来,微眯起眼睛:“他说你是假的?”
黍辞低头不语。
宫主脸上起了薄怒,不知是被他的失败气的,亦可能是被陆驭的警惕气的,他大步走下来,一道黑影落到了黍辞身上。
黍辞本能一僵。
他察觉到危险,却无法动弹。
“今天……该毒发了吧?”宫主嘴角向下瞥了瞥,方才照在琉璃瓦上的光打至面具边角,折出明晃晃的光线。
黍辞抿紧了唇。
“他不信你……黍辞,是你不够努力。”宫主放缓了语调,伸手摸了摸黍辞的头发,“他上次不是说你和太子妃相似?他都差点信了,你怎么能让他不信呢?”
黍辞额头上有汗落下来,却依旧一声不吭。
宫主察觉到掌心下微颤的身体,他闭上嘴,欣赏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你这次打了二皇子,本来该死的,是不是怕死,才说谎?”
黍辞呼吸重了几分。
“望……宫主明察。”
“你要是告诉我们,就会死在这大殿上,我知道……你想再多活两天,说谎是不好的。”宫主猝然压低声音,修长的手指猛地掐住黍辞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对视,“黍辞,你不怕我现在杀了你,你前功尽弃么?”
黍辞眼眸轻颤,他强忍着疼痛,松开被咬得斑驳的唇,缓声道:“宫主若不信,可去试探。”
宫主呵笑了声,扭开头深吸了口气,然后猛地将人摔到地上,转身走回殿位。
他目光审视,瞧黍辞的眼神不过地上的蝼蚁,甚至有心欣赏黍辞因疼痛扭曲的面容,直至黍辞死亡。
但不该在现在。
宫主又敲起椅把,等待着黍辞承受不住,开口求饶。
像这样的惩罚,他进行过许多次,只要是不乖的,被这种如蚀骨般的折磨之后,便不敢不听。
他想,黍辞也应当是这样的,毕竟黍辞从未经历过。
黍辞是张白纸,最适合折磨的白纸。
然而,他瞧着黍辞从还能直挺后背跪着,到无法支撑地靠在地上,浑身因疼痛反而痉挛,嘴角处被咬破,流出鲜血。
黍辞却是一声不吭,连疼都不曾喊过。
宫主敲击的动作骤然停下。
他胸膛剧烈起伏,怒意星火燎原般从血脉里一路燃烧,几乎要烧红了他的瞳仁,他站起身,大跨步走上前,一把捞起几乎失去意识的黍辞。
正在这时,殿门被人敲响,外面传来艾施的声音:“属下有事要报。”
宫主勉强在愤怒中割出一丝清醒,想起来是他派艾施去试探陆驭。
他瞧着手下仿佛破碎瓷器一般的人,唇角微勾了勾,道:“即使你能忍,看来,他忍不了。”
殿门再次被打开,艾施关上门走过来,目光扫了眼被重新丢到地上的人,眉头紧了紧。
“情况如何?他肯说了?”宫主压下心里的烦躁和怒火,继而恢复到平时风轻云淡的模样,甚至还胸有成竹地勾起唇角,就等艾施给个肯定的回答,然后毫无顾忌地将地上的叛徒亲手撕碎。
然而,艾施道:“他不说。”
艾施收回目光,迎上宫主微怔的脸,仿佛能瞧见面具碎裂,裂缝中有如火山熔岩般让人难以承受的怒火,正将爆发开来。
她硬着头皮:“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