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黍辞面上神色怔了怔,半晌才道:“我……”
“你不必拒绝我,你的任务不就是接近我么?”陆驭将人摁回椅子上,顺手摸摸他的头发。
事实确实如此没错,宫主交给他的任务,如今看来就是获取陆驭的信任,以从他嘴里得到那东西的下落。
他听到这话,应该开心才是。
然而黍辞却下意识拧起眉来,瞳仁中浮起几分古怪。
“又或者说,你要如实告诉他们,让他们换人?”陆驭凝眉直直朝黍辞望过来,眼色受伤,“想让我伤心么?”
黍辞:“……”
他方才的拘束踌躇被这一句话彻底打散,瞧陆驭的眼神恢复到与平常无二:“别乱说话!”
“我这叫真情流露。”陆驭看他反应,便知道是同意了,登时掀唇笑起,随手勾住他一缕头发搓了下,催促道,“快把衣服脱了,叫我看看你伤势。”
“不重。”黍辞还想拒绝,但陆驭坚持,不消片刻便又露出受伤的眼神,询问黍辞是不是嫌他烦了。
说到一半,突然掩唇咳嗽起来。
黍辞下意识将人扶住,担忧的目光一瞬扫过。
问道:“怎么了?”
“大概是方才给你报仇,打得太激动了。”陆驭又咳了两声,从桌子上拿起一杯凉水一饮而尽。
“今晚记得喝药。”黍辞敛下眼眸,没再多问,可拒绝陆驭的动作却明显地放轻了。
“那你得让我看看你的伤。”陆驭仔细盯着黍辞,叫黍辞难以拒绝,只好解下衣袍,缓缓露出后背。
自然,那一抹暗色也显露出来。
他下意识紧了紧衣袖,假装自己不知道背后的印记,强调:“不过是小伤,我自己能上药。”
“信你就怪了。”陆驭视线从横穿暗色的那一抹细疤扫过,落到背部中央一段一指长的伤痕,眼眸深了深。
“这力道不小,都把你皮鞭破了。”
黍辞背对着陆驭,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只听那声音带着明晃晃的不高兴。
他能察觉到目光在自己背上游离,后背上那抹暗色的存在仿佛起了火似的叫他坐立难安。
“只是看着严重,不疼。”他甚至急着穿上衣服,说完便要重新穿上。
一只微凉的手指突然抵住他的背上脊骨,黍辞像被定住,一下子忘了动作。
“我是病了不是傻了。”陆驭声音低沉,手指顺着脊线往下,才触到那伤口边缘,便能感觉到掌心以下的身体突然绷了绷。
那皮肤被打出数道裂口,荆棘刺仿佛在他背上绘花,血倒是没出来多少,可若是继续打下去,可不单只是裂开这么简单。
他轻笑一声缓解黍辞的紧绷:“三番两次受伤,是不是在等着我担心你?”
黍辞果然被他的话带跑,皱着眉道:“我没自虐的兴趣。”
陆驭脸上的烦躁终于褪了几分,他伸手去取药瓶,手刚要伸出去,转而又收回来:“你帮我拿下药瓶。”
“……”黍辞望了眼桌边的药瓶,不太明白,“你拿得到。”
“我要是去拿,你趁机把衣服穿上怎么办?”陆驭眼神扫了扫他揪衣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