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地方不大,皇子和公主分住了两个院落,胤祺住的这边,右边是老四左边是老三,对门则是□□十他们几个。
而大阿哥说自己年长力强,主动去康熙那里替他值夜。
他走的时候还在院落里吼了一嗓子,舜安彦都能听见三阿哥气愤摔门的声音。
胤祺不无忧虑的说:“大哥最近真的闹得太凶了,就出京前在书房里和太子争了多少回?这还不算,你们都不知道,那天皇阿玛召我们去清溪书屋对诏,大哥学问向来不如太子与三哥,却非要占个嘴上便宜,弄得谁都不高兴。”
舜安彦深知,皇子间的争斗现在才刚刚开始,五阿哥如今不在意,可随着年岁渐长,是否能真的一直这么平和从容下去,还未可知。
至少,比他只大了半岁的四阿哥已经投入了争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聊了几句,到了深夜五阿哥想入睡时,行宫外突然有一队人马来到。
在外头扎营的蒙古人已然喝高,突见不知道什么来历的队伍靠近,比侍卫们还激动,举着酒囊“呜呜”地喊,把皇子们都吵醒了来。
皇子们纷纷走了出来问是怎么回事,不久后,太监来报是京城监国的太子送了批东西来。
说是江南三织造的折子与康熙错过,折子里都报南方今年寒潮早至,于是太子紧赶慢赶叫内务府送了批大氅与披风来御寒。
“尤其是大阿哥那份,太子说大阿哥怕是要给万岁爷值夜,特意多送了两件来。”
胤祺本来已经躺下,回屋后躺在床上打着哈欠,对睡在外间榻上的舜安彦说:“哎,到底是我们心胸不如太子殿下,出门前还和大哥黑脸呢,今儿早上送皇阿玛的时候都不给大哥好脸色,结果才出来又不放心我们。”
胤祺说着砸了下床板,“其实太子殿下早就不满大哥了,可他又端着兄友弟恭不敢指责,皇阿玛那里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诶,你说,皇阿玛真的没感觉吗?”
舜安彦装了傻,说:“我不知道。”
胤祺唉了一声,“皇阿玛或许是想得过且过吧,可连皇祖母都觉得,这事得拿到台面上说一说,不能再放任下去。”
舜安彦“嗯”了一声。
胤祺又说:“可能是五妹妹去劝过了吧?昨天太子和大哥连吵两回,她深夜去了次西花园,可能把太子劝宽心了。”
听到熟悉的人,舜安彦浑身紧绷没接话。
“其实五妹妹不如不劝,太子再这么忍下去,迟早忍出病来。”
他翻了个身说:“五妹妹啊,就是喜欢不记仇。诶,你有没有觉得皇阿玛在五妹妹的事上莫名小气,就骑马那事,他还防了好几手怕五妹妹和他闹,结果她乖巧的不得了,老老实实坐在车里一声都没吭。”
舜安彦拿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不想让五阿哥看见自己脸上痛苦的表情。
就元衿不能骑马这事,别说康熙防她,连他心里都七上八下,担忧了许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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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大小姐最后麻烦找他头上。
“诶,舜安彦,你睡着了?”
“没有。”他扯下一点被角说,“五公主是不吵不闹的性格。”——才怪。
“你说她也不记仇,不计较。”
“是的,从不记仇”——才怪。
“这么想,不能骑马这事,我们都怪对不起他的。”
舜安彦准备装睡了,要知道五阿哥这种思想极其危险,是很容易像他一样坠入深渊的。
他从元衿上马车开始就有种不祥之感,总觉得屁。股底下的马鞍不属于自己。
毕竟从逻辑链上说,他是元衿的奴隶,马鞍是他的物品,所以马鞍其实元衿的附属的附属,等同于是她的东西。
舜安彦一晚上在梦里被元衿从马上赶下来了十回,第二天青着眼圈走出行宫。
皇子们稍微等了等,待御前的大阿哥洗漱完再一起出去。
可刚踏出行宫,众人皆脚步一顿,愣在那里。
皇子们原本英气朴素的马鞍一夜之间花红柳绿,最艳的是大阿哥的马鞍,不但变成了嫩粉色,上面还有绣了一朵荷花并两只翠鸟,似乎还是蜀中的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