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看到太宰先生,他正站在不远处,端详着挂在墙上的画:“……嘛,确实如此。不如说她死在港口黑手党boss的办公室里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躺着的地方似乎也不像是病房,倒更像是某个人的卧室。“不然你也不会跟社长联络了。”
“那……那个……”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打断了一群人剑拔弩张的谈话。“所以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满室皆静。
呃……咦?我,我不会说错话了吧?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啊?!似乎是叫出了梦里那个女孩的名字,然后就突然很难受很窒息,还吐血了。等等,我衣服怎么也换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反而不怀疑她是失踪事件的犯人了。”戴着帽子的矮个子青年,我记得似乎是叫中原中也?他咂了下舌,双手抱胸,站在森先生身后,挑眉看着我。“之前是绑架,现在涉案,又不明原因濒死……你这家伙,是不是有点过于倒霉了?”
“……其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真的,最近倒霉的频率过高了一些。本来想趁机回本丸让大家看看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诅咒了,这不也泡汤了吗?
最后解答我的疑问的,还是森鸥外先生。“在和我说话的时候,你的内脏在极短的时间内忽然破裂并导致了大出血。”说着,他熟练地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听诊器——
等等,为什么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会随身携带听诊器???
“不介意我稍微操作一下吧?别看我这样,以前可是一位医生哦。”
“咦?!不,不如让与谢野医生——”
“敦君,算了。”太宰先生阻止了中岛敦的话,微微扬了一下下巴。“对方是当事人,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是,是错觉吗?感觉现场气氛好微妙?!太压抑了,就像是雷暴雨来临前的那种胸闷气短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响起一声炸雷似的。
唔呃……搞得我都有点紧张起来了!
然而就在森先生拿着听诊器检查我的心跳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太宰先生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而他只看了一眼便按掉了铃声。“看来国木田君那边有进展了。和我们料想的一样。”
“太宰先生,那也就是说……!”
“是啊敦君,已经发现犯人的老巢了。”
居然这么快?!等等,那岂不是只要赶过去抓住对方,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那个……你们是要去现场吗?如果是的话,请带我一起去。”
第六感告诉我,错过这次机会,我可能就会永远失去知道过去真相的契机。“或许这很危险,但,我一定要见到那个人!”
一瞬间,近日来的种种都在脑海中闪过:在梦里已经被我杀死却又死而复生的人,那些场景,疑似冬狮郎的少年,甚至还有那一阵又一阵的呼唤。
我想知道真相。
“即使那会打破你现在平静的生活?”
我握紧拳头,直视着来到床边的褐发青年:“是。”
这个时候我忽然注意到那股微妙的偏差感是怎么来的了。太宰先生虽然平时和侦探社的其他人一样脸上带笑又爱搞怪,但偶尔,他的眼睛是没有笑意的。
微妙的,没有生气的,抽离了所有情感,像是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和森先生很像。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啊。”听诊器的凉意拉回了我有些歪的思维,刚才脑子里闪过名字的黑手党首领先生笑吟吟地收回了手。“本来还想邀请你留下来陪我家爱丽丝喝茶画画,顺便聊聊那个叫胧月的女孩子。”
“可惜,要改时间了。”
离开了港口黑手党,我与武装侦探社的其他几人一起径直前往国木田先生发来的定位地址。
一路上众人的气压都有些低,也就只有敦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那个叫胧月的女生真的是事件的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