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回禀门主,你目中无人,折辱我等——”
“我就折了你,辱了你,又怎么着了呢?”
桑欲缓慢起身,身上狐裘滑落,露出鲜红衣衫,与狐女不一样,他的红衣是沾了众生之血,腥的,烈的,令人恐惧的。他踱步到客人身边,手指冷白,轻点着他的喉结,低笑,“真是小得可怜呢,本坛主想咬上一口,可否?”
众人屏住气息,对无欢门的首徒投以同情之色。
桑欲此人,通行三十六洲,以暴戾恣睢而闻名,他想要的,还没能逃出掌中。便是这坛主之位,也是他自己满手血腥夺来。
“你……放肆!”
客人厌恶拂开他的手,“在下并无龙阳之好,请桑坛主自重。”
“我不自重,你又能如何呢。”
他骤然箍住客人的腰身,暧昧喘息,“我反悔了,没了掌门夫人,你来伺候,倒勉强凑合。”说罢他卷着人就跑,眉眼潋滟生辉,竟是不顾这满殿宾客,嚣张又猖狂,“本坛主兴致来了,先宠幸个人,一个时辰若是爬不起来,就恕不招待你们了。”
大家神态各异,微妙表露同一个意思——
好一个强抢民男的畜生!
垂天门的长老下意识将自己的衣裳拢得更紧,他们门徒放浪形骸,男的露胸,女的露腰,极尽蛊惑之能事,先前也不觉得如何,而这会子知道桑欲竟然爱好妇男,脊骨都寒了几分,不禁惶然地问,“这,这桑坛主,什么时候改了爱好?”
旁边坐的是诸天门的男性首徒,此时也打了个寒战,“我也不知。”他同样茫然无措,“桑坛主一年前大肆掠美,皆为妙龄女子,不曾听闻有娈童之事。有手下进献少年,反而被鞭打得当场离魂,可谓惨烈。”
有人轻叹,“无欢门这是无妄之灾啊,此番一去,不知还能剩下几寸筋骨。”
备受同情的客人被桑欲强行掳到了寝殿。
他手肘击中对方腰骨,从缝隙钻出,就地一滚。
桑欲指腹揉着腰肉,居高临下,皮肉皆笑,曳着调子,“滚地作甚?滚我身上岂不更好?”他又笑道,“听说无欢门与翡翠祭坛擅长魅惑之术,不如让本坛主细品,你二者,谁更胜人一筹。”
他语调悠悠,“您觉得怎样呢,掌门夫人。”
对方却不理他,疾步蹿入那华贵床帷。
“啧。”
桑欲低笑。
“这么迫不及待吗。”
指尖捏了一张红符,贴上玉枕,刹那碎裂,露出其中的金钵来。
客人捞上一看。
——云巢九千丈。
眸中精光掠过。
她腰上骤沉,有人压了下来,耳边是调笑的气声,似撕裂的锦帛。
“不得了了,太京门的美人计可真厉害。怎的,窥了我的天机,不补偿一下?”
三天之前,般弱起了一卦,推算天道经的下落,就藏在佛桑祭坛其中。她索性劫了无欢门的首徒,混入其中。原本指望那狐女攀上桑欲,她趁机图谋,谁知道这家伙看破了她的伪装,把人直接掳到寝殿。
般弱也不怕,祭出她十丈红尘软烟罗中的第九重——“倒驾慈航”。刹那,她的眉目端庄起来。看着多情,却圣洁如菩萨,让人不忍亵渎。
桑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手掌软绵无力,从她胳膊滑了下去,唇角微扬。
仍是吊儿郎当的,口头占她便宜,“真是喂饱弟子,饿死师傅。”
般弱使出魅惑buff,也不跟他废话,勒住他脖子。
“云巢九千丈在哪?”
“在徒儿心里呢,师尊可要进去看看?”
“……”
这人是油盐不进的,还吃软不吃硬,般弱跟人打过交道,想了想,转换另一种方式,
“这样如何,你我联手,先把其余竞争者扔出去,然后再一决胜负,胜者得到天道经?”
桑欲挑眉,“情报是徒儿收集的,师尊不费吹灰之力便想据为己有?”
般弱比他更不要脸,“你占了我便宜,我没要你小命便是轻的,还想怎的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