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晴知晓傅云萧心里有怨气,便将心内的不虞压下,讨好似地笑道:“二弟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二弟?”傅云萧冷哼一声,自嘲般笑道:“从前咱们耳鬓厮磨时,你可不是这样唤我的。”
刘婉晴见他不依不饶,便索性撩开了自己的薄被,将自己若隐若现的孕肚显露给他看:“长嫂有孕在身,二弟莫非还打着与长嫂再续前缘的主意?”
傅云萧面有愠怒之色,他的确是想好好质问一番刘婉晴,问她为什么这么薄情寡义,不说一声缘由便抛弃了自己。
他心内虽煎熬不已,却也知自己与刘婉晴之间的私情本就无章法可言,因一时寻求刺激而发生,也能因她怀了哥哥的孩子而结束。
自己这般动怒的样子,的确是失了分寸。
傅云萧便攥紧了拳头,指着刘婉晴说道:“我可不是嫂嫂在外头随意寻的姘头,要用就用,不用就扔了,你总要给我个说法才是。”
刘婉晴听后却不以为然地反问道:“你想要什么说法?”
说这话时,她望向傅云萧的眸子里满是嘲笑之意,仿佛窥见了他心内压抑着的那点隐秘心思。
借着月光,傅云萧也刚好能瞧见刘婉晴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以及她含笑时眼眸里遮掩不住的嘲弄之意。
似乎是在嘲弄自己的这一番质问。
傅云萧又恼又怒,瞪着刘婉晴道:“我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你闲时消遣的玩物吗?”
刘婉晴却不置可否:“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见傅云萧面色陡然变冷,她索性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与你兄长既圆房了,便也没有你的用处了,有你兄长陪着,我也不会再寂寞了。”
这话也称得上是无情无义,傅云萧当下便也怔在了原地,足足愣了半晌之后,方才说道:“好你个刘婉晴。”
刘婉晴如今也回过味来了,她害怕傅云萧做什么?他只怕比自己还要胆小几分呢,黄瑛鹂可给他生了个嫡子,婆婆与公爹疼爱的跟什么似的。
他若敢嚷嚷出来,自己也讨不了什么好。
“二弟若没有什么要事,便回去陪陪二弟妹和顺哥儿吧,没得大半夜来与我这个长嫂闲聊,让旁人误会了去。”刘婉晴语气淡漠地说道。
傅云萧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惩治刘婉晴的法子出来,她身怀六甲,自己总不能再强压着与她颠鸾倒凤一番,若将这事闹开了,自己该如何面对长兄?
思来想去之下,傅云萧还是决定忍下一时之气,来日方长,他总有法子让刘婉晴后悔便是了。
傅云萧愤然离开后,刘婉晴这才疲惫地躺回了床榻之上,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当初自己不该为了与黄瑛鹂较劲而招惹上了傅云萧,如今瞧来他似是不肯就这样放手,不知还会不会闹出别的事端来。
莹雪一大早起身后,便由颐莲与睡荷搀扶着洗漱用早膳,因昨日睡得安慰的缘故,她心情颇好,便道:“外头天色这样好,你们也允我出去走走吧。”
颐莲瞧了眼窗外的天色,见果真风清云淡,日光四溢,便道:“咱们珍宝阁离内花园近,不若我们扶您去内花园走走吧。”睡荷虽惦记着太医的嘱咐,可让姨娘整日闷在房里也不是个正经事儿,便松口道:“姨娘略走一走便好了,可仔细自己的腰。”
“我知晓。”莹雪莞尔一笑道,只要能放她出去领略一番新鲜空气,瞧瞧内花园里别致的景色,便是她如今最大的心愿了。
“阿得身边不能没有人,颐莲去陪着她,再让奶娘小心伺候着,睡荷陪我去走走吧。”莹雪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后,便如此吩咐道。
颐莲领命去了,睡荷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莹雪往内花园去了。
莹雪这一胎怀的不安稳,夜里睡得早,醒的便也格外早,如今主仆二人走在内花园里,一路上竟只遇到了零散几个仆人。
莹雪略有些疑惑,睡荷却道:“还有一刻钟才是上值的时候呢,如今人少些,姨娘也可自在些逛园子。”
莹雪便点点头,由睡荷搀扶着往那清澈的湖水旁瞧了一会儿鱼,余光瞥见身后的假山丛,便与睡荷笑道:“爷与我说过,头一次遇见我就是在那儿。”
睡荷顺着莹雪手指的方向往假山那儿瞧去,见莹雪今日心情愉悦,便凑趣道:“竟是在那儿?”
莹雪便携着睡荷往假山那儿走去,刚走到鹅卵石处,正要开口之际,却听得左侧的假山处传出些女子微若的呼唤声。
莹雪一下子就听出了这声音里的娇媚与不对劲,双颊一红便示意着让睡荷不要出声。
她料想是一对小厮和丫鬟在这儿私会,若是嚷嚷开了,只怕不能善了。
莹雪与睡荷两人正欲离开之时,便听得一道男子的粗喘声响起:“你可没你主子那般放荡,爷累了,你退下吧。”
“是。”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些哭腔,且在莹雪听来,这声音还有些熟悉感,只是一时不敢确定。
“罢了,便用你的这儿服侍爷吧。”声音像极了平日里浪荡无羁的傅云萧。
莹雪蹙起了柳眉,料想定是傅云萧又瞧上了哪个丫鬟,前几年他便闹出过这样的丑事来,还把黄瑛鹂给气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