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们平时也都有这个想法,只不过当着自家男人的面,不好意思说只雇老婆子,怕男人嫌她们小心眼。
现在樱娘替她们说了,她们甭提有多高兴了,还是大嫂好啊,懂得她们的心意。
接着樱娘让伯明来说作坊的事,毕竟这是大事,还是该由伯明这位兄长来说,他是大当家的嘛。
伯明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后十分认真地说道:“咱们四家管着两个大作坊,平时都是我和你们大嫂做主,你们只是负责一些小事,另外得了空还得短工们一起干活。可是待咱们的孩子们大了,以后就不可能再这样了。孩子们之间是堂兄弟,不是像我们这般的亲兄弟,平时他们在一起玩,也可以瞧得出来,他们没有我们小时候那么亲。以后若是让他们混在一起管着作坊,肯定会闹矛盾。”
伯明这么一说,仲平和叔昌、季旺都默默点头,他们也想到了这些。
而银月十分着急,听伯明只说孩子们是堂兄弟,好像没提女孩子的事,难道没她家的份?
金铃心里有些不安,算她的儿子多,说不定以后还要生儿子,觉得因为这事,就有许多外人猜测她家要多分,其实她不想占这个便宜的。
伯明看着他三位弟弟,“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仲平第一个说道:“要我说,咱们还是按各家的几成分吧,每家把自己名下的分给自家的儿子,大家还是在一起干活,不就行了?三弟你也别急,你那两成也可以分给小语和小慧。”
季旺笑道:“要按你这么说,大哥就不用提这茬了,到时候这些孩子们不还是得混在一起扯不清么,还加上三哥家的外姓女婿?若是分开,把作坊也分成四家,然后各家干各家的,这样势必只会把买卖越做越差了。”
叔昌不吭声,看着银月。银月想吭声又不敢,她只是摸着自己的肚子,希望这一胎是个男孩。
樱娘见大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依我看,把作坊分成四家是绝对不行的。怕是还没等我们老,作坊就得被各家折腾没了。就说念儿吧,他对做买卖之事不感兴趣,指不定直接卖给别人得了。若是这样,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这么多年。我觉得最后得看哪家的孩子最适合接手作坊,其他人只按几成拿钱,不要掺和作坊的事。”
银月没太听懂,“大嫂的意思是,以后这作坊只归一人,其他的孩子们都没份?”
樱娘想了好半天,才想出怎么给她讲清楚甩手股东的事。
“其他的孩子们不是没份,而是不在作坊里干活,但照样可以分钱。比如我家,我可以把四成分给念儿和清儿,他们一人得两成,念儿以后无论是走仕途或是干别的都行,他只需每年来分钱就行,前提是这作坊里垫上的这些钱他不能拿出去。拿出去就算撤了,以后再不能分钱了。清儿哪怕嫁人了,她也可以得到她那两成。我的意思就是,他们不许掺和作坊里的事,但该分钱的时候分钱,该出钱的时候得出钱。若是作坊忽然需要一大笔钱来周转,他们必须按占的成数来凑钱。”
银月惊喜道:“你还打算给清儿两成?按你这么说,我家小语和小慧也有份了?”
“当然有份了,你自己手里的那两成我们几家是不会要的。金铃,你家儿子多,以后可能他们几个分的钱就少了,你和季旺不会不乐意吧?”
金铃连忙摇头,笑道:“哪里会不乐意,我和季旺只占两成,总不能因为儿子多就占你们的吧。既然大嫂这么说了,我和季旺再也不担心别人说我家以后会占便宜了。”
不仅金铃放心了,银月和招娣也都放心了,左右各自的那两成还是自家的。
这时樱娘忽然严肃起来,“但是无论如何,待孩子们长大了,必须选出一个最能担当、也最适合的人来接手作坊。若是我家念儿想将手里的两成转手,但也只能卖给自家人,绝对不许卖给外人,否则以后就乱了。”
大家纷纷点头,谁也不希望有外人掺和进来。
银月信誓旦旦地说:“大嫂,你放心,将来我家即便女婿也得了两成,但绝对不会让他们进作坊,哪怕要卖,也只卖给金铃家。”
说到金铃家,樱娘就想起她的大儿子蕴儿来,他像金铃一样能干,虽然才几岁大,就知道帮爹娘干活。脑子活络得很,这点又很像季旺。
樱娘便道:“我觉得算蕴儿最有潜质继承作坊,待他长大了些,我和伯明会多教教他。金铃、季旺,你们平时也好好管教他,让他多接触作坊上的事。”
金铃和季旺欢喜地点头,银月和招娣也没有话说,毕竟大家都将蕴儿看在眼里,他是这些孩子们中最勤快最能干的一个,学起东西来也快。
伯明见大家都没啥意见,总算是放心了,“这些事暂且就这么定了吧,以后若有变化再商议。”
他拿出一张纸,将刚才商定的这些都写了下来,一连写了一式四份,他首先在上面摁了红手印,再让仲平、叔昌、季旺也都来摁。
有了这份契约,以后孩子们想闹,怕是也闹不出花样来。
时辰不早了,大家都算比较满意,各自拿一份契约回家去了。
伯明收起契约,去两个孩子的屋里,看孩子们睡觉有没有蹬被子,再来到樱娘的身边。
伯明见樱娘撑着脑袋在想着心事,便问道:“樱娘,你还在寻思什么,刚才的事不是已经商议妥当了么?”
“嗯,我在寻思着如何享受生活哩,银月她们几人都想着雇老婆子来家里干活,自己过轻省一些的日子,但是我却想出去玩一玩,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