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翠为了自己第二次嫁人不太丢面,非要他办酒席,说成亲入洞房后才能让他碰她。一个三十多岁未碰过女人的男人,听到这话,自然会照办,为了那一夜洞房,他做啥都乐意。
樱娘和伯明除了向他道喜,还能说什么?只能买好酒,相伴着回家了。
回到家正碰到梁子来给他们家送鸟蛋,他干活时在自家地的旁边树上掏了鸟窝。因为中午伯明给他送了果子,作为礼尚往来,他得了鸟蛋也就想着送几个来,说是给大嫂补身子。
伯明就问他知不知道绿翠的事,梁子还真不知道此事。他听伯明这么一说,当场呆若木鸡,之后他啐了一口,“她这是中邪了么,嫁人难道非要嫁到薛家村来么?竟然还是老缺,都快可以当她爹了。她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哩!”
伯明劝道:“你也别生气了,既然你休了她,她现在想嫁给谁也不是你能管的事。既然同在一个村子里,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也别当着她的面骂骂咧咧,老缺听了会不高兴的,他们还要办喜酒哩。”
梁子哼了一声,“鬼才愿去喝他们的喜酒。”
“梁子,听说有人给你说了一门亲,啥时候定下来?”樱娘问道。
说到此事,梁子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说啥亲呀,昨日女方家里托媒人来退了。”
樱娘与伯明两两相望,不知这又是出啥事了。梁子叹气道:“人家听说我住在木棚里,还带着一个弟弟,分家时也没分到什么钱,嫁过来竟然连个正经屋子都没得住,也就吓退了。”
樱娘和伯明半晌没吭声,想来也是,哪家姑娘愿意跟着他住木棚呀。
“你放心,待日子好过了,肯定能娶上好亲。你才十九,还年轻着哩。”樱娘安慰道。
梁子点了点头,算是收下了樱娘的安慰。接着他忽然发出一句感慨,“娶不娶就那么回事,女人真是个大麻烦。”
他说完就走了。樱娘忍不住问伯明,“你觉得女人是个大麻烦么?”
伯明笑道:“有些女人可能是,但你不是。”
这时仲平和季旺扛着锄头回来了,樱娘忙着端出牛肉给他们吃。伯明想到自己这几日去了乌州,没去村前挖河,便跟仲平说了明日他要去。
仲平点头道:“好,明日我正好要去开荒的那块地里种些花生。大哥,你啥时候种?”
“我后日去种,不急的。地窖里有好几坛果子,还有井底沉着三坛卤牛肉,你平时记着拿出来吃。”
仲平正在吃着果子呢,“嫂子中午给的那些就够我和招娣吃的了。咱们都分家了,这些都是你花钱买的,我和招娣只要尝个鲜就行了,哪能当成自己的东西。”
伯明横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哩,哪怕分了家,咱们也是一家人,况且住在一个院子里,还分什么你家我家?”
仲平却有理有据地说道:“平时家里有什么,大嫂都是端一些给三弟家送去,我和招娣却总是得的和你们一样多。哪怕是亲兄弟,也要公平着来不是?我和招娣已经占了你们不少便宜了,可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否则三弟和银月还以为你和大嫂太偏心,对我和招娣好,而嫌弃他们哩。”
伯明听了心里颇有感触,自从叔昌搬过去后,他只去过一次,平时都是樱娘过去看他们的。他这个做大哥的,最近和叔昌都没说过几句话,兄弟之间似乎疏淡了不少。
听仲平这么一说,他倒真觉得自己有点偏心了。他寻思着,待哪一日去叔昌家看看吧,便对仲平说:“别的可以公平着来,至于这点吃的,你就别分什么你我了。”
仲平边吃边呵呵笑着。
这顿晚饭吃得算是丰盛的,有酒有牛肉有鸟蛋,另外还炒了两个小菜。因为季旺也在,樱娘和伯明也不好意思过于肉麻地说什么庆祝成亲一周年的事,只是三人一起说说笑笑,也开心得很。
伯明酒量确实差,主要是他小时候极少喝酒,在当和尚的那十年里他没沾过酒。所以,还俗后的他是一杯就醉。没想到季旺酒量好,这一壶硬是被他喝去一小半。季旺是那种性子开朗且没啥心思的人,他一边喝酒一边讲着挖河的趣事。
伯明怕他喝多了,硬是把酒壶给盖住了。当吃完饭站起来时,伯明的身子竟然有点晃,还得樱娘和季旺一左一右扶着他才行。
季旺摇头笑道:“大嫂,我喝那么多都没事,你瞧大哥,他才喝一杯就成这样了。”
“就他这酒量,估计还不如我哩。”樱娘虽然只沾几滴,但是想到在前世的她,可是喝个三四瓶啤酒都没啥感觉的人。
不过,想到伯明喝的可是一杯白酒,估计也不比三四瓶啤酒烈性小。。
她还是头一回见伯明喝醉酒的样子,见他脸颊红得跟打了胭脂似的,两眼朦胧,倒觉得挺憨的。
伯明被扶到炕上,樱娘帮他脱了鞋。她正准备走开时,忽然被伯明一手拉住,将她搂在怀里。幸好季旺出去了,否则樱娘得羞死。
樱娘挣脱着想出来,准备去洗漱,没想到伯明紧紧搂着她的胳膊不放,像个小孩子似的。
听说有的人喝多了会说醉话,伯明倒好,一句话都不说,也没有任何不良行为,就是搂着樱娘的胳膊睡觉,安静得很,连呼都不打的。
樱娘硬是陪着他躺了好一会儿,趁他熟睡了才慢慢抽出胳膊来,然后去洗漱。
而仲平和招娣的屋里此时却挺热闹,因为小暖长的那个肿包小了许多,他们两口子终于放心了。仲平刚才还跑到伯明那儿去凑着喝了几口酒,此时兴致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