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年不在的二叔也没有留下尸身,就那样消散于世间,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知道那时的他是以怎样心情走上那座孤山,在那山上又经历过怎样的煎熬,那样的结果对于他来说不知是解脱还是遗憾·····
爸爸妈妈一直都没有进去,被我挡在了门外,他们也没有强求,只是默默的跪在堂屋门口,去尽自己最后的心意。
虽然他们也是孙家的人,但毕竟没有继承崂山隐脉的传承,不算崂山隐脉的弟子。
对于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之中的爸爸,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我想他一定也不好受。
毕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奶奶,二弟,三弟,儿子都在被这所谓家族的传承而煎熬的死去活来,而他却无能为力。
也许像现在这样游走于深山怪林,沙漠戈壁,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解脱,是内心无奈的发泄。
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她从来不多问家里的事,只是尽力抓~住能抓~住的每个机会,去温暖爱护这个家里的每个人
。
每次回来,她都会把家里的每条被子,衣服都拿出来洗洗涮涮缝缝补补,尽心尽力的做好每一顿饭,每晚准备好舒适的洗脚水。
看着大家都舒舒服服的睡下,自己才会最后一个休息,我想这就是妈妈的幸福。
虽然奶奶过世的早,我没有见过,但我想奶奶应该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吧,面对爱子过世,却无能为力,只能在默默的痛苦中逝去。
也许这就是孙家的媳妇儿。
爷爷为做的那块刻着我名字的灵牌,被我收了起来,我会把他一直带在身边,爷爷的卦没错。
我在《崂山道典》中找到五钱成卦的内容,那天的卦象是主大凶,现血光,必死。只是死的是爷爷······
这就是一个有着数百年传承的神秘家族,这就是这样一个家族中的每个人都不得不面对的羁绊······
“起灵!”在村里老人的招呼声中,我扛起了招魂幡,一身重孝的走在了送葬队伍的最前面,身后是哭成了一片的二叔和爸妈。
再后面是被村里来帮忙的人们抬起的爷爷的棺木和来送爷爷最后一程的老人们。淅淅沥沥的小雨从爷爷去世的那晚就没有停过,一连下足了七天。
下葬的墓穴是二叔选的,在那座孤山的半山腰上,就在我捡到爷爷木箱的地方附近,那里既连着那个寸草不生的孤山顶,又连着山下的老宅。
我们没有遵从按照祖宗先例,而是以民间传统的方式完成了爷爷的葬礼,以此来表达对爷爷的怀念。
至于祖师爷传下来的先师无需祭拜的先例,我和二叔都选择了闭口不谈,家规遗训都已经破了,再违反个先例,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或许孙家,崂山隐脉就要从我和二叔这两个胆敢违反家规的不孝子孙这里,走上另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爷爷下葬后的那晚,家里来了两个外地的客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客人。
一个是严谨的道家装扮,束发盘髻戴着顶混元帽,脚上套着白袜云鞋,一身鲜亮的明黄道袍,三寸黑髯整整齐齐的飘然颌下。
这才是我心里的得道高人形象,比二叔那半吊子道士强到没边。
另一个不知为什么让我打心眼儿里厌恶,五短身材,比我高不到哪里去,脖子上晃来晃去的金链子比我手指头都粗。
虽然尽力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容,却难掩眉目间不时流转出的凶蛮之气,最恶心的是身上那股子老远都能闻到的土腥之气,更是让我难以忍受。
二人一起祭拜过爷爷的灵位,就跟二叔一起去了偏房,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只是最后出来的时候,老道士一脸的遗憾。
那个让我厌恶的小个子更是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临走前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有些让我发毛。
送走了客人,关上了大门,小院又安静了下来,深沉的夜晚一片黑暗,只有堂屋的灯还亮着,屋里在开着一场关于我去向的家庭会议。
老爸没有表态,争议只存在于妈妈和二叔之间,妈妈想把我带在身边,让我接受正常的教育,过正常的人生。
二叔则坚持要我跟着他,正常的学习自然不能耽误,但同时崂山的传承也不能断。
最后大家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我,毕竟这是我的人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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