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岁寒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这个秦峰是从哪儿跳出来的,他自来心高气傲,又连中五元,只差状元便是六元及第,旁的人都不肯结交,专门结交一些高门勋贵子弟和诗书世家,哪里晓得这个姓秦的粗鄙之人是谁。
燕赵歌盯着那秦峰的背影许久,摇了摇头,她对这个人毫无印象,想来应该是她重生之后导致了什么变动,致使皇帝改了主意,也或许是因为曲岁寒的那些个流言。她想到这里忽然愣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十分关键,她却没能抓住那个东西。
秦峰在礼部官员的指引下出列,顶着一众士子艳羡的目光,走在了御道上,最后站定到靠右的位置。
御道便是专供皇帝走的道路,只有殿试放榜时能有一次例外,让状元和榜眼上去走一遭。
“臣秦峰,敬谢陛下隆恩。”他跪下叩拜道。
过了殿试便是天子门生,虽然平日里不需要跪拜皇帝,但认恩师的时候还是需要磕头的,毕竟天地君亲师。
一甲第一名唱榜第三遍结束,便轮到了宣布榜眼。
“一甲第二名……!”
除了状元外,剩下的两名一甲都叫做榜眼,其中年纪小的那位又被叫做探花郎,先宣布榜眼再宣布探花已经是不成文的传统了。
“一甲第二名……!”
听完一甲唱榜之后,曲岁寒几乎要崩溃了,状元不是他就算了,榜眼还不是他?想到刚才迈出去的步子,可不是没有人看见,他旁边的士子都看着呢,还有殿试之前和放榜之前周围士子的吹捧,现在指不定人家怎么在心里笑话自己呢。他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一甲第二名……燕赵歌!”
怎么三个榜眼?
不说一头雾水的士子们,连阅卷的朝臣们也一头雾水。
传榜的礼部官员弓着腰跑到殿下询问了内侍几句,由内侍禀告给皇帝,再转达给礼部官员,这才弄明白。
因为今科殿试有御赐出身者,其文采虽然上佳,当得一甲,但毕竟没有经历过乡试,难免士子们以为不公,恩典其为一甲榜眼,不算在名次里。
燕赵歌出列之后跪地谢恩,再站起来站到另外两位榜眼身后,她无意间一抬头,和殿上的长公主对视了一眼。
她忽然间觉得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但又有些虚无缥缈。
长公主目光微微闪动,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皇帝见状,不禁一阵咬牙切齿,想到前几日锦衣卫指挥使报过来的消息,更是恼得心头发痒。
你燕赵歌就算千好万好,也配不上我皇姐!
他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把燕赵歌发配到漠北吃沙子去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妥当,只能作罢。主要是他皇姐必然会反对,朝臣也不会赞同的,还容易让别人以为他对镇北将军有什么不满呢。
燕侍中,朕等着你。朕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心悦朕皇姐。
皇帝忍不住露出一个狞笑来。
在一旁候着的锦衣卫指挥使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摸了摸臀部,上次挨的鞭子还没好呢,这么快又要挨鞭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