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瞪着眼睛,表情狰狞极了。
他这个弟弟,是真的想要他死。
“你若是想保命,就只有这一条路。入锦衣卫北地千户所,明面上,我会告知西凉你被流放了。至于在去北地的路上你能不能活,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秦峰露出一个极为狰狞的笑容,道:“别妄想着我会完全顺从你们,我可不是你养的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是在讽刺燕赵歌了。
“燕侯目前为锦衣卫指挥使,北地锦衣卫对其忠心耿耿,你若是想活到有资格能争西凉侯爵位那一天,最好还是谨言慎行。”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该说的都说了,她可不想再听秦峰说一些对燕赵歌冒犯的话。
“北地锦衣卫对燕侯忠心耿耿,却不是对殿下忠心耿耿吗?”
长公主淡淡道:“只要燕侯对我忠心,就算再多的人对燕侯忠心,我又有什么好惧怕的?”
“但愿不会有,燕侯辜负殿下信任,又或者陛下无法忍耐那一天。”
“若真有那一天,本宫先杀你。”
秦峰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喊道:“草民敬谢长公主殿下恕罪!草民恭送长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燕赵歌啊燕赵歌,你以为你比我好多少吗?我们不过都是狗罢了,只不过你如今境遇好些,尚为天子爪牙,而我只是一条丧家犬。
我秦峰如今侥幸有你相救,等你落难一日,我看还有谁有资本来救你。
他笑着笑着,又打心底里心酸。父亲是真的放弃他了。
秦峪,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西凉侯府。
前些时日,长安对于秦峰的处置就已经以圣旨的形式送到了西凉,之后又有长公主口谕被甲卫快马加鞭送来。
除去功名,剥夺官职,以锦衣卫护送其流放北地。
口谕内容则是秦峰虽有罪,西凉侯子嗣不丰,又劳苦功高,宫里不忍西凉侯丧嫡长子,因此准其以金赎罪,流放至北地后,准其暗地里将人接回西凉。
“不愧是天家啊。”西凉侯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契机。长公主将决定交到了他手上,要么接回来自己处死,要么任凭秦峰在北地折腾。区区流放何须劳驾锦衣卫,不过是侧敲旁击地告诉他,秦峰到北地之后就会被塞进锦衣卫里,说不得未来会如何。
他心里清楚得很,秦峰如果能活下来,将来西凉一定会被闹得天翻地覆,甚至于失去如此地位。当下应该当机立断,杀了秦峰以绝后患。可他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他若是能下得去手,早在决定不以秦峰为世子之时就下手了,坠马而亡再容易不过。
那是他的儿子啊,是他的长子,他曾满心期待着秦峰的降生,第一次为人父的喜悦他还记在心里,秦峰年幼时的一些温馨时光也都历历在目。
西凉侯长长叹了口气。
“峪儿,你如何看?”他问自己的二子,也是他心中认定的世子。
秦峪比起兄长秦峰来说,的确肖父得多,性子沉稳,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无论如何,还是要将大哥接回来。”他看着西凉侯的眼睛道:“大哥性子冲动易怒,如果就此不管的话,说不定会在外又惹祸端。况且,落叶归根,不能让大哥死在外头。”
“仅此而已?”
秦峪沉默了一下,道:“母亲会伤心的,儿子不想母亲伤心,也不想父亲您为难。无论犯了什么错,他终究是我大哥,是您和母亲的儿子。”
西凉侯欣慰地笑了笑,虽然一个儿子过于轻狂放纵,但他还有另一个儿子,尤其是这个儿子类己。若是峰儿的性子稍微稳重一些,他也不会有废长立幼的想法。
“为父再想一想,你母亲做了羹汤,去罢。”
“儿子告退。“秦峪行礼后退了出去,径直向内院走去,候在门外的小厮快步跟了上来。“大哥去北地路上一定十分辛苦,挑几个手脚麻利的下人赶上去伺候。”
小厮道:“小的明白。”
大哥,你犯了死罪,便就此去罢,莫要再起事端。我会替你侍奉母亲,孝敬父亲的。
都已经被父亲放弃了,何苦再挣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