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挪得太靠右,碰到陈之浩胳膊。陈之浩正对着书昏昏欲睡,哈喇子都流下来了,一感受到动静就立马惊醒,边擦嘴边问,“怎么了?老师点名了?”
他声音太大,讲台上老师抬头看了他一眼,推了推眼镜,“靠窗第四排擦口水的那位同学,请站起来回答问题。”
陈之浩:“……”
战战兢兢听完上半截课,下课铃终于响了,虞衷埋头对着书故作鸵鸟状,敏感地捕捉到左侧传来的细微动静。
他忙站了起来。
陈之浩一下课就出去了,身边是空的,很方便行动。
祁月尘却只活动了下手腕。他抬头看了眼虞衷,挑了挑眉,仿佛在问他是否有事。
“呃,”虞衷预判失败,但不得不说点什么,“你要去洗手间吗?”
祁月尘慢条斯理地把书阖上,“嗯。”
他站起来,虞衷忙闪到一边。
经过他的时候,虞衷默不作声地又往后躲了躲,而祁月尘却突然停下。
他垂眸盯着虞衷,目光清冷,声音轻极,但虞衷莫名嗅到一丝不爽,“你在怕我?为什么。”
在祁月尘身高优势的压迫下,虞衷毫无气场,唯唯诺诺,“没有啊。”
说完还抬头一脸无辜地笑了笑。
祁月尘静静打量着虞衷,仿佛一眼看穿他拙略的演技,最后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走了。
虞衷站在原地眨巴眼睛,心有余悸。
表里不一城府深重的人好可怕,嘤嘤嘤。
祁月尘微博小号宛若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后释放出各种邪恶而古怪的东西。
愈发了解这个人(可能),他居然会有些莫名的惧怕。
但又愈发好奇。
为什么祁月尘私底下会那么厌世呢?为什么他的内心世界是黑色的?
为什么一个平日里很受欢迎的人,他的真实想法其实是孤僻且阴暗的?
虞衷不信佛,但他觉得佛教关于“因果”的说法挺有道理,由因生果,因果历然,祁月尘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什么原因所致。
虞衷不怕穷凶极恶的人,这种人简单。
而心思深沉,怎么看都看不透的人,就不一样了,会给人一种心理变态的感觉……大概是怕那种未知的感觉。
怕,却又好奇。
怀着矛盾的心情,虞衷也走去洗手间。
祁月尘出去有五分钟,估计早就出来了。
进去的时候他还犹豫了几秒,在门口张望了一下。
很好,祁月尘不在。
下课人多,空余的位置少,虞衷可不想和他肩并肩排排坐上厕所。
想想就压力巨大好吗!
然而就在他心情愉悦地解决完生理问题,快乐地站在洗手池前洗手的时候,就听到门外飘来三言两语,声音非常熟悉。
虞衷边擦手边好奇地从门口探出头,一仰脸,和正打电话的祁月尘四目相对。
虞衷:“……”
“……嗯,知道了。”祁月尘语焉不详地回复,而后挂掉电话,微微蹙眉,“你这是个什么姿势?”
虞衷默默把脑袋缩回去。
“别躲,”祁月尘把手按在他肩膀上,轻微施力,等虞衷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他又换了种轻柔的口吻,“我想请你帮个忙。”
虞衷疑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