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薛寒鹜沉声说道。
他稍稍掀起眼皮,瞧着面前的庄澜序。
那分明就是他的小师叔。
刻进他骨髓中相熟的语气语调,于着那般关怀自己的话语。
自己又怎会认错?
只是……他的小师叔好像不识得他了。
薛寒鹜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尖生生地嵌入了掌心之中。
在手心上划出一道血印。
疼痛唤醒了他的神智。
他终是正眼看向庄澜序。
庄澜序依旧那般好看——
一双澄澈如水的眼眸,是从前原身不可能有的。
那般明亮又带着企盼地看着自己,虔诚地希望自己能软上一句话。
他忽而忆起,曾经他的小师叔就是这么看着他的。
只是那时候的他将其视若无睹,更伤了庄澜序颇深。
他既做过错事,便不能一错再错,再伤庄澜序的心了。
即便这一世的庄澜序,根本不记得自己。
但只要是他就行。
又何妨记不记得自己呢?
更何况,上辈子他做过那么多的将庄澜序伤得体无完肤之事。
如今能得以重来,倒是他的幸事。
薛寒鹜稍稍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情愫。
庄澜序舔着有些干涸的嘴唇,一时间不知所措了起来。
即便是他在穿书管理局的任务中身经百战,也未曾有这般一个石子掷下去,竟是连丝水花都激不起来的时候。
他张了张嘴,又想要说什么。
可薛寒鹜却打断了他,只道:“多谢尊上挂怀,我的伤口已是无碍了。”
说罢,他便是挪了庄澜序搁在他面前的凳子坐下。
又是挨近了庄澜序几分。
庄澜序端了盏茶水递给他,又是状似随意地问出了自己方才就搁在心底的疑惑:“缘何你方才先是唤了我小师叔,如今又改口称了尊上?”
他见薛寒鹜动作凝滞,又是忙不迭摆手道:“若你不乐意说便也罢了,我不追问了。”
薛寒鹜灌下了一口庄澜序亲自倒的茶水,摇摇头解释道:“是我自己想的。尊上可是介意?”
听着这般亲昵的称谓,庄澜序若是介意便是稀奇了。
他直言道:“随你喜欢,左不过一个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