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如殇发出一声问来,“九人一鬼?”
“嗯。”孤独症闷声点头,而后沉默了半晌,像是在回忆,也像是在组织语言。
不多时,但听得他继续道:“十二年前,西夜王后生了一场重病,治了五个月都没有好转,身体反倒是一天不如一天。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于是亲自挑选了一名女子送给西夜王,算是接替自己的位置,也为了帮着西夜传宗接代。”
原来这里是镇妖塔
“不久之后,那名女子有了身孕。奇迹的是,随着那女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王后的病竟然也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她觉得是那女子肚子里的孩子给自己带来了生的希望,于是破例答应让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要知道,这在西夜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别说至使女人有孕,哪怕是西夜王平时多看了谁一眼,只要传到王后耳朵里,那个女人就必死无疑。”
“那后来呢?”秦如殇对这个故事生出了好奇,直觉告诉她,这故事的结局一定十分残忍,但却又止不住想要听下去的欲望。
“后来的事情是谁也想不到的!那女人的身孕一直怀了十六个月之久,肚子大得连走路都走不动,只能天天在床榻上躺着。”
“终于在第十七个月的第九天临盆,却一口气生下了九个孩子,全都是男孩儿。王后说是妖孽,一声令下把刚刚生产过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女子立即处死,把那九个孩子也关进了镇妖塔里。”
听到此,秦如殇“呃”了一声,没有什么意义,只算是个感叹。
然后犹自接过话,道:“敢情咱俩跳进来的这地方是镇妖塔……”
“嗯。”又是这一声回答,孤独症再道:“九个孩子被关进来之后,王后只允许下人们在塔里放一桶骆驼奶,然后就任其自生自灭,再不许人来看。就连西夜王也不可以去见自己的亲生骨肉。”
“如此,一直过了三十天。终于王后下令将镇妖塔打开,却发现九个孩子并没有全死掉,而是有一个活了下来。那一桶骆驼奶对于婴儿来说没有一点用,婴儿站不起来,那桶又太高,奶就算放在那里,仍是饿死了八个。”
那个孩子全身都是尸气
“至于那第九个,却不知为何,竟是在婴孩子时期就可以自己翻身、爬行。不过他没喝奶,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咬破了兄弟们的身体,靠着喝死孩子的血来维持生命。”
孤独症的故事讲得鲜血淋漓,如殇听着,似乎就可以在空气中闻到血腥与尸腐的味道。
下意识地揉揉鼻子,想借这动作把那味道甩去,可试了几下,却发现根本无用。
她开始怀疑这根本不是神经所造成的直觉性嗅感,那种尸腐的味道好像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自己周围的黑暗中,也许正躺着无数被啃咬过的尸体。
孤独症的话还没说完——
“人们说那孩子是妖怪,王后不信,就在那孩子的手臂上划了一个记号,然后再重新送回镇妖塔。从那天开始就根据那孩子的年龄不停地往里面送进去同岁的活人,如此十年,到头来都只有那一个孩子活着。人们传说这楼里镇着的孩子已经不能算是人,而是鬼了!他靠喝人血吃人肉长大,全身上下都是尸气,就连阎王也不会收这样的人!”
孤独症的话说至此,算是告一段落。
然后身子慢慢地往下滑,竟是坐到了地上。
如殇纵是还有许多疑问,现在也不太好意思追着问出口。
因为孤独症已经把头仰靠在后面的墙臂上,虽说还看不清楚他是什么状态,但如殇觉得这人一定是在闭目假寐。
也是,本来就是个爱睡觉胜于爱生活的人,已经让他讲了这么久这么久的话,也该歇歇了。
孤独症给的福利
她突然觉得好笑,总觉着孤独症能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就好像是给自己的一个福利一样,千载难逢啊!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到地上,这镇妖塔里阴冷阴冷的,哪怕是在大沙漠之中,也是阵阵透着凉气。
两人就这样并肩而坐,直过了好久,久到如殇觉得那孤独症好像真的是睡着了。
她不得不再次开口,为了心中的疑问,也为了能让这唯一的一个算是战斗伙伴的人能够精神一点儿。
“那现在呢?”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孤独症,“你刚才说往这镇妖楼里送同龄的孩子送了十年,那现在呢?算起来那个孩子应该有十一岁了,最近这一年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喂!”
见孤独症没什么反映,她干脆用了力,使劲儿地捅了他一下。
那人终于轻吐了口气,然后很是有些无奈地道:“听着呢!”
“是听着呢还是睡觉呢!”如殇自嘟囔了一句,然后也不再吱声,等着孤独症主动解答。
塔里面又静了下来,不一会儿但听得孤独症道:“最近这一年不再送同龄的小孩子了,而是每隔十天就往里送一批壮汉!有的时候是两三个,有的时候是四五个,最多的一次还次过十个。那些人都是西夜的士兵,不但体格魁梧有力气,而且也都颇有功夫底子。他们进来的时候个个儿带着武器,目地就是把那孩子直接杀死。因为王后不想再与之周旋了,不管是人是鬼,她都不想再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士兵也死了,是不是?”如殇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