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敏锐察觉到他细微的紧张,更觉自己所猜不错。心中暗道这左卫率虽然在边关长大,对迢阳的风花雪月倒是适应得挺快啊。
温久并未到察觉旁边人富有深意的打量,而是完全被坐在身后的黎生吸引去了注意力。他几乎能听清身后人传来的轻微呼吸声,手指便无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袂。
好在有人开口,打破了这种令他无措的安静:“跑马会怎么还不开始?”
有人回道:“殿下未至,谁敢开始?”
但关于“殿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这一话题,却没人敢继续下去。
正说着,管家靠近过来:“劳各位久等,跑马会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开始。我家主子为免各位无趣,备了歌姬舞姬并一些酒食,还请各位稍安勿躁。”
说完,他双手一合击了击掌,果然有美人从两侧贯入,并婢女小厮数十人。
有人哂笑:“好好的跑马会,倒成了宴会了。”
坐在温久旁边那人却觉得,看温久这边的好戏可比看舞姬跳舞有趣多了。见婢女在矮桌上落下酒壶并奉上空杯,那人便对黎生调笑道:“还不快给你家大人把酒杯满上?”
温久吓了一跳,下意识便用手覆住了自己的酒杯,心中疯狂摇头——
不不不,救命,他还想活!
黎生却觉得这个人的提议很有意思。
膝行上前,她擎起酒壶,对温久笑了笑:“郎君,你一直这样盖着酒杯,我该如何倒酒啊?”
温久和她对视一瞬,颤巍巍地移开了自己的手,心惊胆战地看着黎生真给他满上了一杯。
黎生笑道:“郎君,请。”
温久被她盯了几秒,被迫拿起酒杯。
他心下惶然,手便不稳。酒杯还没送到嘴边,已洒出小半。
旁边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温久是因在人前和娈|童调|情而感到羞怯,故哈哈大笑:“未料到左卫率还颇为内敛。”
想了想,可能觉得自己离死还是太远,这人目光在黎生细嫩的手腕处逡巡半晌,竟道:“小郎君,来,给我也满一杯。”
黎生将酒壶放下,似笑非笑地看了这人一眼。
她已认出,这人正是御史中丞蒋倬正的孙子蒋曜。久闻其不学无术,如今一见,不仅无术,而且无脑。可怜蒋中丞一生恪尽职守、刚毅政治,却治家不严,竟让后代堕|落至此。
已经给自家惹上了大麻烦的蒋曜全然不知,但被这人眼刀一扫,他不知怎得心中一慌,竟将后半句话径直压了回去。
温久不知蒋曜已被吓到,闻言只担心他继续没事找事,便道:“既然是我的人,自只听令于我即可。蒋郎君未免有些僭越了。”
蒋曜不自在地喝了口酒。他本以为这温久不过是近日里得了太子照拂才青云直上,实际上就是个绣花枕头。可今日这一照面,却见对方竟连身边娈童都有如此气势。
他既觉得丢人又觉恼怒,正想着再寻个由头让温久出丑时,门外童子竟突然高声通禀:“太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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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久立刻诧异地看向黎生,黎生却没有看他。
太子失踪是要封城戒严的大事,黎生当然不至于为了一个任务闹的满城风雨。所以临走之前留了字条:“不必寻我,让聂家跑马会正常开始。”
桓柯一看这个字条就知道黎生又要作妖了,便直接带人前来聂家,顺便还带上了黎生之前选的那匹马。
聂家人等了整整一上午,早已焦急的不行。门童一见印着青云破竹纹的马车便以为是太子驾到,立刻通传。等到桓柯走进内院时,早已阖院站立,皆垂眸以礼相迎。
蒋曜虽然是个酒囊饭袋,但脑子没病,知道什么时候该害怕。所以虽然适才骄傲,此刻却站得乖顺。
见有女官入得内院,又听闻她对聂家人说太子今日突然身体不适,不能前来,让跑马会照常进行。
蒋曜虽觉得太子出尔反尔,又觉得聂家人这次吃了个鳖,实在丢人,心中暗讽。但表面上可是一点小动作也不敢表现出来。
然而,余光一瞥,却突然看见温久身边那个娈|童竟然只是站在那里。不仅没有行礼的意思,甚至连头也没有低下,只平静地看着女官那边,比自己还猖狂!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