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瘟疫是河里的尸体散播出来的,但那瘟疫,是在大周境内产生的么。
他冷静地分析了别的可能性,或许是有恰好在南宁堤坝附近的京都人,被冲到了大周境内,他才会捡到这朵小花。
但那个荒唐的念头却无法抑制的出现在脑海——
他当时竟然觉得,大周的瘟疫或许是他父皇的手笔。
准备好有疫病的尸体,然后给尸体穿戴些金银首饰,放入河中,引得大周百姓偷走尸体。
好利用人的贪欲,让瘟疫传播。
于是他在回京的路上给父皇写了一封密信:
[已知晓大周瘟疫发生事实,儿臣请求归国。]
一句含糊不明试探的话。
要是是父皇做的,那他一定会被要回南宁,毕竟这句话在父皇眼中看起来,就是他在威胁他,要是不接他回南宁,他就把事情宣扬出去。
他一个南宁皇子,说出来的不利于本国君王的事,可比旁人来说要来得可信。
要是不是父皇做的,父皇大概会置之不理,任由他自生自灭。
现在么。
旨意已下,情况已明。
大周三郡的瘟疫,真的是父皇做的。
禹若:“用三万两和一郡一季的粮食来换我…这个秘密,可真值钱啊,”他低声说,“既然知道怕,怕扣上残忍暴君之名,当初何必要做。”
昏暗的书房内,他一圈砸在桌面上,指节流血,声音颤抖压低,像一只被困住的兽。
“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怎么敢!”
有此君王,南宁安能长久?
谷心忧心:“您给陛下的密信让他换了你回去,但您回去后,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禹若:“他不会杀了我。”
弑杀亲子的罪名,父皇不想要。
无非就是被寻个错处,挨一顿毒打。
谷心:“殿下。”
禹若:“收拾东西,三日后回南宁。”-
禹若临走前的一晚。
曲渡边收到了邀请函——
禹若请他吃饭,把几年前欠下的那顿饭补上。
左右无事,曲渡边赴约。
月上梢头。
亭中斟酒半杯。
“本来该是你请我的吧,现在我要走了,还是我请了你。”
两人之间的氛围没有去湘河前那般僵硬了,因为之前禹若为百姓求粮的事情,曲渡边看他顺眼了些。
“都一样,不都是吃饭?”
“是是,一样,”禹若:“给你的是果酒,知道你不喝太冲的。”
曲渡边:“这么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