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队,何队,池楷情况不太好。应该需要打疫苗和缝针。”
鲜血流得无法停止,伤口从剧痛已然转变为麻木。
何为矮身用手指略作丈量池楷伤口横纵,脸色依旧平静如水。
“皮外伤,上个月打过疫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许可脸色微变。
池楷上个月出外勤被人遛着的金毛啃了一口,何为是怎么知道的。
虽说池楷被金毛追着屁股咬,这事儿在江城市局被笑了整整一周,但也不至于有人跑去和何为分享笑话。
还没等到他开口发问,何为淡淡地补了一句,
“一队所有人的详细资料我都研究过,包括就医记录。”
何为的眼神轻飘飘略过许可,不着力度的目光无法捉摸情绪。
许可几不可察地一怔,面上却丝毫不显露。
看来许可鸽了心理医生的事也瞒不住他。难怪何为一直如操胜券,他早就有了预料。
许可一哂,凛冽的双目微狭对上何为的目光,
“何队不愧是军队出身,在情报研究上果然是不简单。”
何为的眉心微动。
许可尽收眼底,心下一笑。
猜对了。
*
遥远天际微微泛成一道浅蓝,夏夜极深的黑暗即将在三刻钟内急速褪去,几十米开外的长路尽头,布满藤蔓与斑斑锈迹的桐苑公寓四字,残损得无法分辨原型与色彩,一弯极窄的拱形门洞外,虚掩着一道铁栅栏。
桐苑公寓是由上世纪疗养院改建而成的,一种无法言喻的窒息感让人望而生畏。
回字形的天井结构由白墙围绕,每扇单开的窗户窄小,极其密集的铁网紧紧覆盖在窗外,枯萎的纤细藤蔓攀爬其上,密密地织满窗上已然有限的空隙,整座公寓如同一只生着淡黄虫丝的茧。
栅门的底部被一道粗铁链锁紧,铁锈把门与转轴紧紧封死。
许可一推,门便吱吱呀呀地响起,天然门铃一般叫个不停。
池楷行动不便,已经被谢俊泽半扶半扛地原路返回,而许可和何为继续进入桐苑公寓。
能不能赶在一队之间获取点有用的信息,就看这一会儿的工夫了。
何为不紧不慢地跟在许可身后两步远,两人沉默得仿佛对方不存在。
桐苑公寓在外看来有些阴森,尤其是疗养院的结构,很有几分诡谲气氛。
但许可实际进入后发现,桐苑公寓内部整齐有序,还挺便捷,一进门的入口处,自动贩卖机打印机咖啡机排成一溜,还有两台公共吹风机挂在墙上。
“这个桐苑公寓没有门卫室啊。”
许可的语气中略有些讥讽。
这里的一切生活所需一应俱全,但却毫无生气可言。
“那些猫躲在这座房子里,数量很多,但不是全部。”
何为略微沉默了一下,说道。
许可看了他一眼,准确地说是看了他的耳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