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时夜点点头,表示会意,笑眯眯地走了。
祝升疑惑地皱起眉头,歪歪脑袋看着裴焕生。
“我和你一起睡。”裴焕生朝祝升眨眨眼,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又放让一步,给祝升否决的余地,“可以吗?”
可祝升看他这样,觉得自己如果拒绝他的话,仿佛自己很不是人。
“为什么?”
“不行吗?”裴焕生努努嘴,“既然这样——你和我睡呢?”
“……裴焕生,为什么呢?”他声音很轻,像是在问裴焕生,又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你会来呢?”
裴焕生牵起他的手,两只手握住他的手,祝升的手上还戴着那串念珠。琥珀色的念珠在暗处只能折出微弱的光,不易被觉察到。裴焕生碰到微凉珠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是一直戴着的。
裴焕生捏了捏珠子,同他认真说着:“祝升,当初你第一次回金州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不好奇你为什么会回来。我当时问你,你为什么会走。祝升,也许此时已经和那时完全不同,我们的处境和心境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我想告诉你,我回来找你,是不需要理由的,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而我们的离别,才需要一个能够说服彼此放手的理由。”
祝升深呼吸一口气,他轻轻地摇摇头:“你可以随时离开,但你不应该再来找我……裴焕生,我们要去晋阳的。”
“那你想让我走吗?”裴焕生故意这样问,“还是你看到我来,你觉得不高兴?”
祝升下意识否定:“不是……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很不真实。按照你的性格,你的作风,此时应该在金州继续做你的生意。而不是来这里找我,像是在和我一起冒险——这不值得。”
“可我就是来了呢。”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想对祝升说自己来的原因,在金州究竟经历了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裴焕生觉得,如果这辈子他不说的话,祝升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在观音庙里抽出来的那支下签,也不会知道他和金喜的对话。
至于他的心意,他的喜欢。此时的确不是时候。未来还是坦途,前路还这么迷茫,没必要在此时对祝升说自己喜欢他,反而会让他分心。
所以他只会再次强调:“我就是来了,你得带着我一起。”
祝升提醒他:“死桥、雪夜红梅、渡黄河,还有冬桥,也都在上面。”
“哦——要我知难而退呀?”裴焕生笑道,故意打趣。
“不是……”祝升无奈道,“你上次不愿意进夜桥,不就是害怕和他们见面吗?”
“是呀,当初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去见他们,他们估计也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看,索性就没有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