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没料到这一世,竟然会被沈海撮合和个傻子成亲。
芸娘咬了咬嘴唇,这亲是不能成的,可是沈海名义上也算是她长辈,叫他拿捏住她婚事,就算这一回不成,指不定还有下一个阿狗阿猫呢。
要不,她逃吧,逃到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活。
可一转头望向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那点念头又被压了下去,这世道维艰,好歹这里还有个庇身之所,跑了她又真的能活下去吗?
成亲。
芸娘把这两个字在舌尖翻滚来去,心里跟灶膛里的火苗一样起起灭灭,忽明忽暗,思索间目光游移到床上人身上。
微微火苗下,少年的脸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他眉如远山,薄唇浅淡,眼下的那颗泪痣,像是寒天冷月里的孤星,又像是漫天大雪里的寒梅。
她忽然想起来,前世她见过顾言。
那是她初次去汴京上元节灯会时,火树银花不夜天,她站在城墙下的人群里,顾言站在高楼上点灯,身边王公贵族环簇,他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灯下宛如谪仙,她只能呆呆地望着。
那时旁人告诉她,首辅是个大官,很大很大的官,是她做梦也摸不到的人。
电光石火间,芸娘心里忽然蹦出来个大胆的念头。
既然他顾言是日后要当首辅的人啊,为什么她现在不和他成亲呢?
这念头刚蹦出来,又被她压了下去,不行,顾言心性凉薄,行事心狠手辣,怕是现在占了他的便宜,日后不得善终。
可心里又有个声儿说着,怕什么,他顾言是厉鬼还能吃人怎么的,不就是成个亲嘛。
再说她与其嫁那傻子阿牛,还不如和顾言成亲呢,若是日后他发达了,嫌弃她了,和离了就是。
他顾言可是日后要成首辅的人,他有的是钱,分她些和离钱,她也是不亏的。
这念头一旦有了,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了。
芸娘两眼放光,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咬了咬牙,抓起今日杀猪得的铜板,冲进了村里,敲响了老秀才的房门。
门被拉开,望着眼前白须荏苒的老者,芸娘喘着粗气,口里白气缭缭,眼睛里亮晶晶的,
“先生,求您帮我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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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婚书。”
“今顾言与陆芸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两不相弃,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此证。”
屋内,灶台里的火烧得极旺,
少女声音清脆,坐在床边轻轻念完,转过头看着床上躺着得少年,
“我救了你,这算你报答我的,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不说话就是我就当你认了,你可愿意娶我?”
床上的人没动静,只能听见屋内柴火烧的声音,噼里啪啦,像个火星一点点在心间爆开。
芸娘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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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杏眼,圆滚滚的,火炉里的光映在眼里,似带着些笑意,
“这是你自己选的,我可没有逼你。”
她拉起少年修长的食指,在婚书上按下了个如血般鲜艳的指印,再把自己的也按在一旁,喃喃道
“那从今日起,你我便是夫妻了。”
夫妻,这个词在舌尖绕了绕,对芸娘来说新奇又陌生。
上一世她初到陆家,也有人给她说亲,只不过后来知道她是乡下来的,又纷纷嫌她粗鄙,渐渐地也就没有人再愿意理她了。
芸娘看着少年的脸,这以后便是她的相公了。
先不论别的,这顾言长得是真好看,但就是太单薄了些,这明明看着风一吹就倒的文弱的读书人,怎得日后就成了那么厉害的人。
少年的眼皮突然动了动,额头上冒出些虚汗,芸娘心里一紧,急忙坐端,怕他醒来,可见他眉头蹙起似只是有点难受,她赶紧拿起帕子。
可就在帕子碰到他脸上的时候,那双眼突然睁开,他的眼神极冷,像是隆冬结冰的深泉,又像天边的寒星,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