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究竟送哪几幅作品、安女士心理保留价几何、德富后续鉴定估值多少,则需要进一步商讨确定。
有痕相信这些都不需要她来做参谋,只看凌珑积极主动的模样,想必会自告奋勇罢。
事情初步谈妥,陆広植热情地留潘晓在家里吃顿便饭,潘晓客客气气地拒绝,“我还得回公司去,要把合同里的佣金比例改一改,尽早同安老师签正式委托拍卖合同。”
潘晓一阵风似地走了。
陆広植起身准备进厨房操置午餐,有痕则想先到楼上书房,打包几本书,等吃完饭带回自己的小家去。
有痕刚站起来,凌珑便亲亲热热地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的手臂,顺势将头靠在有痕肩膀上,轻嗔,“呦呦姐有这么厉害的绘画老师,怎么也不同家里讲?师傅还一直担心你在外工作受人冷眼,总想叫你到工作室帮忙。”
盛夏天里,有痕被凌珑这一嗔吓得打个冷战,轻轻抽出手臂,“也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妈妈你和凌珑聊,我上楼去拿几本书。”
面对凌珑突如其来的亲热接触,有痕几乎落荒而逃。
凌珑顿足,“师傅!你看呦呦姐!”
安欣难得没嫌弃女儿,只不咸不淡地摆了摆手,“让她去罢,她这么个不爱出风头的脾气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当时我成立浦绣工作室,电视台来采访拍大合影,人人都往镜头前凑,独独她一个人躲得远远的。我总当她要一辈子关在画室里,谁想到她竟然跑去拍卖公司上班,还能独当一面主持拍卖……”
安欣自从发现她女儿在拍卖公司竟似混得不错,对手公司的人见了她,都要先恭维一句“牧老的关门弟子”,不免暗暗怀疑自己以前是否对女儿了解不够,也错怪了她不肯报考纺织管理专业的初衷。
也许女儿当时并不是青春期叛逆,只是真的在绘画一道更有发展。
凌珑哪晓得她的心思变化,惟恐师傅改了教她继承工作室的念头,银牙暗咬,一时没有应对之词。
有痕并不知道母亲与凌珑的各自思量,在家吃过午饭,又去探望了外祖父母和祖父母,这才返回市区,与梁如诗会和。
她走进位置隐秘的幽雅小包间时,梁如诗正托着腮,同一个身穿厨师制服的年轻人对坐聊天。
年轻人生得高大英挺,白色厨师制服穿在他身上硬是教他穿出高级定制男装的意味,见到有痕进门,便施然起身,对梁如诗一笑,“朋友来了,你们慢慢聊。”
随后朝有痕点点头,走出包间。
有痕往梁如诗对面一坐,梁如诗对上有痕的笑眼,揪下装饰餐桌的花瓶里的小小白色九里香,往有痕身上抛,“收起你脑海里的想象!”
微微侧身躲开对面抛来的小白花,有痕笑噱,“我什么都没想!”
梁如诗慨然长叹,“真似你想的那样倒好了!他不过是此间的老板兼主厨,新店装修时在我的画廊里购买过不少装饰画,同我有些交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