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看了看罗久安等人,一脸期翼,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如此她再不信,也不好拂却他们的一番好意,于是便在桌上坐了下来。
这麻将,她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从来没打过,不然刚才也不会执意推辞。但既然大家都是怀了祝愿她的心思,又怎肯舍得让她输?果然几圈下来,只有她这个生手赢得最多。
打至下半夜,她面前的散碎银子堆作了一堆,饶是大家的一番美意,罗依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于是起身,要把位子让给范景明来打。
范景明却自持读书人的清高,不愿上桌子,并且还劝正在洗牌的罗维少打几圈。罗维同他交好,很听他的话,闻言还真下了桌子。罗依却十分不以为然,这不过是家里人在一起交流交流感情,又没到外面耍去,能碍着读书人的甚么身份?
罗维不打,桌上就只剩下了常氏和罗裳,罗久安和高氏从来不同小辈耍钱,罗成和常氏是夫妻,牌桌上须得避嫌,罗依不忍坏了大家的兴致,只得又坐了回去,但却还是少个对家。
罗裳牌兴正高,见状便碰了碰罗依的胳膊,小声道:“姐姐,去把范二公子叫来打牌呀。”
“快去,快去”常氏也连声催促。
罗依只得起身,走到正赏烟火的范景飞旁边,请他一起去打牌。范景飞欣然同意,加入战局,但令众人大为惊讶的是,他的牌技极好,火气也旺,几圈下来,三家面前的银子,几乎全飞到他跟前去了。
罗裳和常氏本来就是输家,倒不觉得甚么,只是担心他抢去了罗依的运势,不由得暗暗着急。还好后半场范景飞手气急转直下,连连输牌,最后罗依堪堪一一钱银子险胜于他。
罗裳和常氏终于松了口气,抹着汗去吃茶;罗依也松了一口气,倒不是担心来年的运势会在这牌的输赢上,而是不忍亲人的一番美意落空。正当她高兴之时,范景飞却皱着眉头走到她旁边,道:“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故意输牌比赢牌难多了。”
他的意思是,是他让了牌,所以她才会赢?罗依又一次红了脸,啐道:“输了就输了,还不肯承认。”
范景飞却认真地道:“哪里,我是怕你输了运势,来年寻不着好夫君,把帐赖在我头上,所以不敢不输。”
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的?罗依又是一阵脸红,不过到底不是那种娇羞的人,很快就恢复正常,道:“我才不相信这些,都是大家的一番美意。”
范景飞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大方承认,奇道:“你还真想来年寻个好夫君?不知羞”
这人明明是他挑起的话头,回头却说她不知羞罗依狠狠瞪了一眼,不顾他在身后哈哈大笑,跑到屋里去了。
除夕过完,便是新年,男人们外出拜年,女人们留在家待客,范景飞自称无处可去,日日来蹭饭,每每带来佳肴美味,才几天时间里,就讨了主厨人常氏的喜欢,时常邀请他来玩。
这日,罗裳去赵大婶家拜过年回来,气愤难当,罗依一问,原来是孔氏去了赵家,同众人言语间很是不合,大正月里吵了一架。
罗依很是奇怪,听说沈思孝至今还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她如何还敢上别人家娶寻茬?罗裳道:“姐姐你不晓得,那沈思贞成亲两三年,而今终于有喜,孔氏一扫多年闷气,颠颠儿地跑到邻居家炫耀,可世忠哥年前就是因为被她儿子诬陷才入狱遭罪,赵大婶岂肯放过她,所以两人吵了起来,世杰哥更是打了她几下。”
沈思贞怀孕了?不知怎地,罗依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在赵大婶家偷听到的话——“世忠哥,你给我一个孩子罢”
沈思贞哀求赵世忠的话,仿佛就在耳边,罗依忍不住胡思乱想一气,问罗裳道:“沈思贞有孕,赵大哥有没有说甚么?”
罗裳似乎早已忘了那日的事,奇道:“她有孕,世忠哥自然是恭贺,还能说甚么?”
罗依只得道:“她多年没动静,突然就有了,真是稀奇。”
罗裳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这有甚么稀奇的,听说还有人成亲十年尚得一子呢。”
罗依见她这个样子,生怕她将来吃亏,只好将那日之事重新提起,然而罗裳却道:“世忠哥说了,没那回事,我相信他。”
他俩情比金真,罗依也不好再说甚么,只好暗暗祈祷此事纯粹是自己多心。
正月很快过完,吃过十五的元宵,裁缝店就该开门了。由于对面有韩长清的新开裁缝店打擂台,罗久安憋了一股子气,把好几件涤棉衣裳挂到了大门口,供人观赏。
涤棉对于阳明镇上的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个新鲜事物,此举一出,果然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不管甚么生意,人气都至关重要,有了这些围观的人,不管他们买不买,裁缝店里进出的顾客都多了起来,罗久安很是高兴,成日挂着笑脸。
罗家裁缝店有一种稀奇布料的事,转眼间传遍了阳明镇的大街小巷,订单纷至沓来,全家人齐齐上阵,仍是忙得不可开交。
在这忙碌的时间里,罗依迎来了一位让人又爱又怕的亲戚,大姨妈,所幸购物界面虽然更新,但上一次的货物,仍能在另外一个链接中找到,她毫不犹豫地买下一包卫生巾,跑到茅厕,把自己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