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接起一捧往脸上冲,再抬起头时发现镜中的青年双眼显得有些红肿,挺翘的睫毛沾染晶莹的水珠,显得格外可怜。
他无声地哭起来。
初见先生的画面在脑海内依旧清晰。
怪不得。
怪不得才第一次见面就会出手帮他。
怪不得还会点贵的酒哄他开心。
甚至后来不让他去声色酒吧当服务员,是觉得自己盯着这张和周声眠相似的脸在酒吧工作很丢脸吗?
温白蹲下身来捂住脸,没用的泪水总是不争气地从指缝间透露出来。
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温白脑袋里一边问着,心中难免带有些许忿恨。
可是一边又禁不住为顾准说好话,这段时间他对自己也是很好的,基本上有求必应,甚至以男友自居处处维护自己的脸面。
温白起来时再次冲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
可是每当他看到镜中自己的脸颊,总会浮现出周声眠精致的面孔。
顾准打完电话回头看时,发现本该站在那里的青年不见踪影,顾准没想那么多走进几步问先前和温白说话的何闻礼:“温白人呢?”
何闻礼很快地反应过来说:“刚刚出去了。”
“出去——”顾准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包厢里的门无声地被人打开,温白垂头走了进来。
顾准先是留意到温白额前的碎发被冷水淋湿一小部分,他正欲让人去拿毛巾将温白的头发擦干一些不至于感冒。
紧接着他便发现不对劲。
温白脸上淌着的水珠从下颔线条处滑下来。
顾准眉头蹙起,手掌将他的下巴抬起一个小弧度,温白眼神没有多大的情绪,只是一言不发。
他眼尾处比平常都要红一些,甚至那双漂亮的眼珠布着一些红血丝。
一看就是在哪个小角落里偷偷流眼泪了。
顾准心中怒火顿烧,在一旁紧紧观察的周声眠眉心直跳,只觉得不妙,这种模样的顾准他还是在三年前见过一次。
周声眠觉得有什么能够掌握的东西早就开始流失。
顾准眼底的冷意宛若实质,嘴唇绷紧成一条直线,但是依旧努力地压住心中腾腾燃烧的火气,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会吓到青年:“卷卷,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温白听到后耳朵动了动,眼里又开始蓄积泪花不说话一个劲地开始摇头。
周声眠这个时候开口:“阿准,你先冷静一下。”
顾准看都没看他一眼,先是好声哄着青年,在听到声音后冷着声说:“滚,让你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