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白衣男顿一下,挽起一截宽绰的广袖边,露出紧窄修臂的小袖,勾着隐隐的金丝银线,“我自己挑石头。”
夜伽蓝笑容停顿,随即客客气气说道:“自是可以,请便。”
白衣男径直走向堆叠石头的桌子,从容不迫地伸出一根手指在石头上轻轻一点,好似能感应到石料下的原石材料,笠帽下溢出一声了然的轻笑,抬起手指再探向第二块石料。
自打他买进门,须臾的功夫,门口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群看客,都想瞧瞧是哪个冤大头,竟然花巨额灵石买一块破石头。
“这位后生,你可莫上这个当,这里面可都是骗人的!”
一位好心的老叟语重心长地劝告。
“对啊!魔尊若想从我们身上榨出灵石,何不派灵童上门来抢,摆出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骗局,莫不正当我们都是二傻子?”
“我看这就一堆破石头,若是里面真有价值不菲的美玉,魔尊舍得拿出来做赌石的买卖?”
“是啊是啊,你别上当啊!”
夜伽蓝扫一眼群情激昂的围观群众,好在白衣男没有什么反应,专心致志地挑着石头,魔族的宗族贵族他皆见过,从未碰见如此超凡拔俗的气场。
人在他面子站着,却感觉不出白衣男的修为深浅,这种状况有两种解释。
一种白衣男不是修行之人。
第二种白衣男修为高深,刻意隐藏了自身的气息,令他人无法察觉。
夜伽蓝端详笠帽,薄薄的雪纱像一层大雾,什么都看不清,他不禁好奇地问:“敢为这位客官贵姓?”
“镜。”白衣男清晰吐出一个字。
夜伽蓝若有所思地道:“镜?”
白衣男并未回答,声音里含着融融的笑意,重重地在一块瘦骨嶙峋地石头上点了一下,“就是这块了。”
众人见他一意孤行,非要上这个当不可,皆是痛心疾首地叹气。
方才劝告的老叟端量他选中石头,幽幽地说道:“我在矿石场劳作了大半生,这位后生,你选的这块石头纹路清浅,又是水翻沙的面,这里面若能开出玉石来,老夫把眼睛挖出来给你!”
白衣男单手托起一人高的石头,不置可否地笑道:“我要一个黄口小儿的眼睛做什么?”
老叟勃然大怒,气得面红耳赤,用力地一杵拐杖,“我好心劝你不要受骗,你竟然不知好歹羞辱与我。”
“对啊对啊,你一个小孩子伶牙俐齿!”
“你是哪家的小崽子?我去找你爹娘来瞧瞧你这败家的样!”
白衣男置若无闻,托着巨大石头来到夜伽蓝面前,轻盈地搁在桌上。
夜伽蓝笑吟吟出来打圆场,“各位莫要再吵了,客官可是要切开石头验验货?”
白衣男取出一方帕子,不疾不徐地擦拭手指,“不必,我自己来。”
夜伽蓝眼神示意切石的灵童不用上前,抽出腰间的匕首递上去,经过法力经久淬炼的匕首,削铁如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