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刘阿姨说让我带一份粉蒸肉回去,她想学着做,我去问厨房要一份。”
“花信,我跟你一块去吧。”乔四海毕竟和花珏还有韩宛秀都不太熟,留下来没什么话说,趁机随着花信一同离开,关门时,他听到里面一声长长的叹息。
“没事。”花珏看着妻子,无所谓地笑了笑。
厨房在下面一层。花信取了肉,没有再回去,而是跟母亲打了声招呼,直接回家。接下来的几天,红莹完全神龙见头不见尾,天天吵着要去逛苏州,作为东道主,花信仅陪了一天,便对她的毅力和热情彻底顶礼膜拜。
三个小时逛下来,脚底板都疼了,但红莹却没有任何感觉似的,精神奕奕。于是,花信再次体会到人妖殊途,不肯再去。倒是乔四海,在红莹出门前主动会问她今天打算去哪,要是自己也有兴趣,开心地跟着一块出发。
这一天,两个人回来得又是很晚。听到开门声,正上着楼的花信停住步子,居高临下望着晚归的两人:“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苏州晚上可没什么地方好去?”
乔四海搀着醉醺醺的红莹,一脸的兴奋,忍不住炫耀:“刚刚,红莹姐带我去逛酒吧了。”
“酒吧?”花信不着痕迹地蹙眉,“去酒吧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红莹面色潮红,显然喝了不少,“当然是去体验人生了啊。啧啧,那些红男绿女,可真会享受。”
“不过你放心,”红莹嘴角上扬,拍了拍乔四海的肩膀,“你家小朋友我看得很紧,没人敢打他的主意。”
红莹走路摇晃,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怪不得她总愿意去酒吧呢,不管是失意也好,开心也罢,几杯酒下肚,全部忘得干干净净。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红莹的醉言醉语,听得花信和乔四海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把她扶上床,花信和乔四海转身准备离开,兀的,红莹叫住了花信:“你早就知道了我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也清楚这几天我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开口问我?”
乔四海霍然不解地看着她,“红莹姐,你喝糊涂了吧。”
花信淡定地转身。
红莹坐起来,默然片刻后,坦白道:“我知道,我没有做卧底的天赋。但是,我不明白,你明知道我对你有企图,为何引而不发?”
花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她脚腕处的银铃:“红莹,那串银铃好久没响了吧。”
红莹神色一怔,乔四海目瞪口呆,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
花信继续说道:“师傅说过,清乐的每个铃铛,都是容纳邪祟的法器,当里面装的邪祟满了,就不会再响了。看你这样子,应该收了挺多吧。”
红莹咧着嘴,淡淡一笑,“是挺多的。”
花信轻描淡写接了句:“你打算怎么处理?”
红莹盯着银铃,心不在焉道,“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全都放了。”继而,她叹了一声,“毕竟它们也不容易。”
红莹抬眼,看向花信:“你知道它们都是冲着你来的吗?”
花信随意地找了个凳子坐下,“大概猜出来了,毕竟从龙岩跟到了苏州。”
红莹:“那你怎么一直没有动手?”
花信不可思议地盯着红莹的眼睛,“在龙岩的时候,你不就是怕我动手,所以自己才收服它们的吗?”
“不过,也谢谢你。”花信真诚道谢,“要不是有你,我可要累死了。”
红莹酒醒了,神色平静,她挑了下眉毛,“那现在你有什么问的吗?”
花信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我没啥好问的。”
红莹诧异,声调陡然婉转,拔高:“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接近你吗?”
花信又摇头,“问了你就会说吗?我打不过你,咱们还是暂时别撕破脸的好。”
红莹被他正经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她捏着自己的眼尾:“不行,我的皱纹都快笑出来了。”心情平定下来,她望向花信,轻言细语地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邪祟和术师曾经有一场大战吗。”
花信点点头,不懂红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红莹半仰着头,眼神像是在努力回忆曾经,样子在这一刻变得安然恬静,“其实,那场大战我们邪祟真的是惨胜,很多大妖都被术师劈得灰飞烟灭。其中,有两个最厉害的,一个叫白素素,一个叫山鬼,也被术师镇压了下来。千百年来,没有人知道她们被关在什么地方,是否还活着。但是,白素素有个好姐妹,一直坚信她还存活于世,并且想方设法要救她出来。”
忽然,她目不转睛地和花信对视,“那个女人,彻彻底底就是个疯子。大战中,她受了伤,花了好几百年才缓过来。她重现人间的第一件事,就是为白素素报仇。”红莹浅笑,“也是她,几乎将你们术师全部灭绝。”
乔四海和花信缄默,谁也没有打断红莹。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很看重你,并且她相信,你能把白素素救出来,但具体怎么救,我们还不清楚。”红莹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