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泠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叶韶打定主意不理他了。
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闹过别扭,小时候甚至还像模像样写了绝交信——后面这封信成了曲妈妈的私人珍藏,在儿子叛逆期狗都嫌弃的时候拿出来反复深情诵读,每每都把曲泠治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妈妈指东他不敢往西,只为了能够逃避魔音贯耳一样的诗朗诵。
但哪怕是两个人都写了绝交信的那一回,曲泠也总是冥冥中觉得两个人马上就会和好的,出去吃酒席都没忘记给叶韶抓一把喜糖。
这次明显不一样,尽管叶韶没有给他写绝交信,但这次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曲泠嘴里发苦,出大问题。
叶韶从操场上跑走后,他顶着高温把整个教学楼找了个底朝天,赶在上课铃响起前最后一分钟踏入教室,没想到看见叶韶已经坐在了教室里,拿着书盖在脸上和崔之风聊天。
崔之风撑着脸,风流是风流得不得了(曲泠酸溜溜地描述),一副就不是什么守男德的好男人的样子和叶韶讲话,眼睛还意味深长地瞥着在门口拳头握得咯吱响的曲泠。
叶韶脸被挡着曲泠看不太清,想要走过去掀起书本,结果铃声响起,下午第一节课的谢老师已经夹着书出现在门口,清了清嗓子,“曲泠。”
曲泠莫名其妙地哎了一声,被谢映一向很有威慑性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会,看得他脊背上直冒凉气,把自己从三年级开始干过的坏事全部反思了一遍。
没等他按顺序反思到五年级,谢映已经拿书本卷成的纸筒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低声道,“晚点我去你家家访。”
曲泠:?
谢映又敲了他脑袋一下,“回去上课。”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揣着不太好的预感,曲泠垮着一张脸回去坐了。
是的,虽然他们看上去不仅脸不像,且性格天差地别,但谢映确实是他——远房表外甥。
曲泠爸妈辈分比较高。
可惜即便他辈分比谢映还要高一辈,在学校里还是得老老实实喊他一声谢老师,回到家里也不敢随意造次,生怕妈妈又要掏出那张绝交信。
谢映的课曲泠也没怎么听进去,他试图给叶韶传纸条,结果人家看都不愿意看一下,原封不动就放在了桌角。
下课没等他跑过去堵她,叶韶挽着叶九的手就往厕所里面钻,曲泠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强闯女厕所,不然晚上来家访的就不是谢映了,估计得是带着处分书的荒川校长。
曲泠一整个下午都坐立不安,椅子就跟烫屁股似的,眼睛黏在叶韶身上。
边上的林知画估计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拿袖子捂着嘴巴盯着曲泠笑,笑得曲泠头皮发麻,浑身难受。
终于在放学前最后一节课,曲泠下定决心破釜沉舟。。。。。
在厕所隔间里堵住了崔之风。
崔之风脸上常年挂着的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面具隐隐有些裂痕,“。。。曲泠?”
曲泠很有气势地开口,“我有话问你。”
崔之风:。。。
拉上裤拉链的手微微颤抖。
“。。。你问。”他发觉曲泠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于是无奈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