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巴尔夫人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他一定会陷得很深……很深的。他有个“很好”的儿子,而他又是一个很不错的父亲——为孩子付出一切,不就是一个好父亲所应该做的么?”
“说得不错。”
女王陛下低声说道,她将那张信纸折来折去——一个父亲——她的丈夫,朗巴尔亲王倒在血泊中的影像依然清晰地如同发生在前一刻面朝着地毯,惨白的手臂横过倾覆的摇床,僵硬的手指死死地抓着另一侧的栏杆,婴儿被包裹在尸体投下的阴影中,她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把那条手臂推开,抱出他们的儿子。
“……谁若让我眼中流泪,我必令他眼中流血。”女王从喉咙中发出可怕的誓言,朗巴尔夫人伸过来安慰她的手臂被她无意识地抓住,手指卡入肌肉,伴随着愈发阴冷的声音越来越紧“我要撕开他的伪装,折断他的手脚,毁掉他的希望……我要他看着阿涅利这个姓氏如何彻底的,屈辱地消失在撒丁的历史中……”
“玛丽娅!”
朗巴尔夫人的音量骤然提高,吓了女王一跳,她好像一个突然从噩梦中醒来的人那样睁大眼睛点茫然地环顾四周:“哦,”她说:“对不起……”
“没关系,玛丽娅,我的朋友,”朗巴尔夫人沉稳地说道:“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
有别的想法,我们可以暂时将这件事情搁下吗—=果想要度假的话,首先得将很多事情安排妥当才行。”
“当然。”女王陛下为刚才的失态而满含歉意地苦笑了一下,为自己的朋友搓揉被她蹂躏过度的手臂,:“当然相信你一定能够将这件事情处理的很好,嗯,在度假之前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
“说到这里——”朗巴尔夫人端正了面孔与态度:“您是想要邀请安妮小姐还是莉莉小姐?”
亚历克斯的未来配偶人选可以说让撒丁甚至全世界的人们都关心备至—且不论是什么原因,但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王储来说,挑选一个合适的女性,交往,结婚,生子可以说是职责而不是需要,尤其在出了罗莎丽娅的事情之后,费迪南德一系的支持者们对此更加敏感与急切了——如果这次的度假(说实话王陛下只想和自己的儿子安安静静地呆着)邀请了其中的一位参与——因为王室聚会历来都是极其神圣,崇高,注重私密性的,通常王室成员不会轻易邀请一位外人与他们共度此刻。但如果一个外人得到了女王的邀请参与其中的话,在“消息灵通人士”那里很可能会变成“未来王储妃将首次拜见王室中的长辈与亲眷。”
两个女孩谁都不邀请?失去了挡箭牌的亚历克斯大概会被“偶遇”与“意外”所重重包围——几乎所有的王室庄园都毗邻着大贵族的土地大贵族们即便没有女儿,妹妹|甥女,侄女……也会乘机倒卖“入场券”的。
“两个都邀请陛下沉吟了一会,做出了决定——同时向朗巴尔夫人摆了摆手示并没有将这个两个女孩子纳入王储妃的考量之中,(奇)虽然他们(书)都很出色(网),但一个是阿涅利,一个是萨利埃里。
想到这儿,撒丁的女王陛不由自主地再叹了口气,她从矮几上拿过一摞文件——有关于此次的挟持事件,一边翻看着看过好几次的报告,一边苦恼地摇着头——圣哲哪,她有个多么英勇的儿子,再一次充满了骑士风度的援救与支持,华丽而无畏的英雄救美(奥丁王储暂时被撒丁女王忽略),完全不愧于他的名字(亚历山大的意思是守护者)。难怪奥丁那里无论是官方报告,还是私人的感谢信都极尽赞美之辞。
但度假之前定要记得好好地打他一顿屁股(哪怕只是在心里想想)—难道他以为自己是内裤外穿的超人吗?再说,即便是超人也有在铁板上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一个王储的生命可不仅仅属于自己。
人人都希望带回一个公主,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也希望他去勇斗恶龙。
这个——高雅,秀丽,尊贵——可,她是东加长公主斯塔,前奥丁王储妃,现在的奥丁王后陛下。
这个——纯洁,爱,沉稳——可惜,她今年只有1。
另外,朗巴尔夫已经决定今后还是安排私人教师常驻城堡授课——就算没有亚历克斯的原因,朗巴尔夫人自己也很爱这个孩子——如果要杜绝此类事情再发生,还是保守点好。
最后女王陛下拿起一张照片。
“朗巴尔夫人,看看这个。”
朗巴尔夫人在自己的速记本上记了两笔,匆匆抬起眼睛瞥了一下——她的脸终于耷拉下来了。
“请您别和我开这种玩笑——您绝对不会不知道,这是个罪犯,一个恐怖分子……”
女王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朋友:“没错,”她说:“我知道,我只是向你展示照片而已,你认为我要干什么?”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
朗巴尔夫人的嘴角抽了抽。
“您如果想要开心一下的话,陛下。”她一板一眼地说道:“这儿有一份挺让人乐的东西。”她翻了翻,从今天的文件堆中抽出一份——作为女王陛下的首席女官,她有着女王专用秘书长的职责与权利,其中之一就是整理每天由议院提交过来的种种文件,以及各种信件,并且按照事情的紧要程度分类归纳,有一部分还要做出简介与纲要。
“这是什么?”女王陛下接过厚厚的一摞纸张:“那个喜剧或是幽默小说作家的最新文稿?……噢,”她翻开两页,一边的眉毛立刻高高地挑了起来,:“确实是笑话。”
她卷着嘴唇,将这份文件丢回待回收的那部分里。
一些愚蠢,傲慢,目光短浅的家伙再次提出——在他们看来最为完美与纯正的,卡洛斯与费迪南德最后血脉的结合可能。
女神的慈悲 第二小节 暗流
王的假期最终确定在8月末,这个时节的蔓月季城堡—它是一座建造于十五世纪初的城堡,和它的许多同类一样,它最初的功能是为了攻击与储备力量,这与人们通常的认识不同——最初的城堡更多地用在进攻上,它们多属于国王或国王的臣属,虽然他们总是辩称是受到莫须有的蛮族威胁才会以大量的石材,难以计数的人力与财富来不断地建起这种笨重的建筑,但事实上,遍布撒丁的城堡只是为那些因为“防卫”而储备的大批军队提供一个坚固的住所与仓库而已,不仅没有带来和平,或者如他们宣称的那样团结一致以对抗入侵者,反而助长了不断发生的局部战争——它们的源头往往会落在个人的私欲或者狂妄上,而非他们自己所说并且强迫僧侣记载在史书上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名义与荒谬可笑的罪名。
所以它的外形并不像矗立在东撒丁内城的王冠城堡那样造型华丽,结构精巧……引人瞩目……后者在某种程度上比较适合被为城堡内的“要塞“,因为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