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萱:“有打火机吗?”
她直起身走向一侧的垃圾桶,纸袋很快在她的手中被点燃。
严麒韦的脸上隐约有了不耐烦的神色:“你以为烧掉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吗?”
“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你轻易原谅破坏你恋爱——并强——过你的人呢?”
那个“暴”字已经冲到了严麒韦的嘴边,他强行咽了下去。
垃圾桶上燃烧的最后一点零星火光也消失后,苏亦萱用手轻捻着边上的黑色灰烬,投注在上面的目光近乎恍惚。
或许就是她这样的神情让严麒韦变得更大胆起来,他出言蛊惑着她:“亦萱,离开他吧,离开这个一再伤害你的男人,他利用你的失忆在骗你,你不该再受骗上当了。”
苏亦萱回过头,扬手把打火机砸过去。
“严麒韦,你给我闭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严麒韦狂躁地把手上的公文包砸向楼梯的墙壁,如果预料是这样的结果,他还不如不去查。
空荡的安全楼梯里都是严麒韦紊乱无章的呼吸声,他不是轻易容易情绪失控的人,在几个深呼吸后他很快就平复了那抹狂躁。
正准备走,严麒韦突然身躯一凛,迅速地抬起头。
在上一层的台阶上,席远无声地站在那里。
严麒韦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在这儿?是刚来呢?还是一直都在?
正如苏亦萱所说,揭人隐私是没有教养的行为,如果就这么被当事人听见,还是会让他有些尴尬的。
席远缓缓地从上面的楼梯走下来,看着严麒韦的眼神极为平静:“你该改行传媒。”
严麒韦迅速地敛住了失态,不甘示弱地看向席远。
就在席远擦肩而过时,严麒韦嘲讽地对席远说:“我的行为确实不光彩,但相比于席总的所作所为却又好太多了。”
席远听后脊背绷得笔直,脚下的步子却没停的继续向前走。
“席总是无话可说吧?”席远的不回应让严麒韦冷笑地继续挑衅着。
席远停下了步子回头看向严麒韦:“私人的事情,我无需向严总解释什么。如果想谈公事,请联系我的秘书。失陪了。”
严麒韦悻悻地看着就这么走掉的席远,饶是平时再淡定的性子也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吼道:“我并没有诋毁你,这些都是事实。”
·
苏亦萱整个下午都不停地忙碌着,试图用工作阻止胡思乱想。可等下班手头上的工作一停,她已是无从逃避。
淡淡的痛,从身体里慢慢地向外深透着,无处不在却又让她察觉不到痛的起源。
失神地向前走着,直到出了公司大门苏亦萱才想到忘记去取车了。
不开车也好,这样她能边走边想,还不用担心因为泪水模糊视线造成危险。
走着走着,苏亦萱开始向前奔跑起来,似乎只有这样就能够好受一点。
资料上有的,回国后发生的,像走马灯似的在脑中来回回放。
失去的记忆里到底还有什么样的真相?为什么车祸后偏偏忘记的是席远?
是对他恨到了极点才选择遗忘的吗?还是其中另有隐情呢?
被她烧掉的资料上一清二楚,他不仅和哥哥一起阻挠她和楚致远的恋爱,而且还强行占有了她,并以此达到订婚的目的。
苏亦萱奇怪自己为什么在知道这些后,心里竟然涌不出一点对席远的恨意,唯有嚣喧奔涌的委屈流窜脏腑。
苏亦萱丝毫不关心前方的路会走到哪儿,她主顾低着头向前奔跑着,直到腿累的实在跑不动,口腔里都灌满了风后,才沮丧地坐到路牙上,任由早已积聚在眼底的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滂沱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