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竹竿太短,够不到落在树顶上的鹞子。西邨只得再往上爬。细小的树枝晃悠晃悠地弹跳着。
“弟弟,小心啊,树枝太细了!”女孩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中。“还差一点点!对,还在上面!”
西邨一手拉住手旁的一根树枝,一手握住竹竿小心翼翼地去挑鹞子,生怕用力不当,把纸糊的鹞子捅破了。
“好!够到了!好,对!”女孩高兴地拍着手。
竹竿挑到了鹞子,鹞子飘落下来。恰好此时,只听“咔嚓”一声,脚下踩的树枝断裂,西邨从树枝上跌落下来。西邨另一只手紧握住树枝,可是,毕竟握不住,“嘭!”,西邨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呀,弟弟,摔痛了没有?”刚要去捡鹞子的女孩瞧见西邨从树上摔下来,马上折返,扶住西邨。
“喔唷,慢点!”西邨一只脚踩起,可另一只脚感觉钻心的疼,皱起了眉头。
“都是我不好,我一叫,让你分心了!”女孩自责,很内疚。
“没事,吾摔惯了,不怕痛。让吾坐一会。你快去捡鹞子,要不然又被风刮跑了。”西邨推开女孩的手。
女孩“嗵嗵嗵”地跑过去捡回鹞子,又“嗵嗵嗵”地跑回来。“好点了吗?能站不能?”
西邨又试了一下,还是感觉钻心的疼。“还不行,吾再坐一会。你回去吧。”
“不会是伤着骨头了吧?都怪我!”女孩紧张起来。
“不会吧?吾抓住树枝的。”西邨很自信。
“来,你把鞋子脱下来,让我看看。”女孩将鹞子搁在树根上,麻利地帮西邨脱下满是泥浆的棉鞋。“这里疼吗?是这里吗?”
“哦唷,对,就那里,轻点!”西邨皱起眉头。
“是脚踝!都红肿了!”女孩不好意思地看着西邨。“我爷爷有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敷上去要不了半天就能好。弟弟,你别怕,走,我扶住你,到我家里去敷药。”
女孩用尽力气搀扶起西邨,让西邨趴在她的肩头。可西邨比她矮上小半个头,女孩只能背,半驮半拖。
“弟弟,你几岁?”女孩喘着气。
“过年十二岁。”西邨回答说。
“啊,你有十二岁啦?
“对,昨天,就是大年夜,是吾满十一岁的生日,今天不是十二岁了吗?
“呀,你比我还大一岁呐!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才十一岁呢!”
“你是大年初一生的啊?那你只比吾小一天呀!”
“隔了一年呢,那我得喊你哥哥呢!”
“你搞错了吧,你都比吾高出那么多,你当姐姐还差不多!”
“不,你是大年夜生的,肯定比我大一岁。你的毛笔字写得那么好,还能走几十里路出来做生意,真了不起!”
“没办法,爹还要还债,还要翻房子,吾家太穷了。”
“我家也很穷的,但是不欠债。”
“你家肯定很富,要不然你怎么会长这么高啊。你爹说他是打铁的。铁匠很赚钱的。不像吾爹做鹞子,没日没夜,还要东奔西跑,风里来雨里去,一只鹞子才赚二分多钱。”
“我爹才苦呢,冬天一身汗,夏天更不要说了,全靠卖力气!”
“哎,姐姐——”
“我比你小,你是哥!”
“哦,好吧,妹妹,你有弟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