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当然也存在一些问题,祁曜君说的时候也会加入一些他自己的想法,季月欢能感觉到,他是真的想做成这件事情。
不愧是男主啊,季月欢心里默默地想。
可惜就是原着没完结,否则她一定能看到他成长为千古一帝。
等祁曜君说完,季月欢也不再沉默,只是问他,“你真的很想推行女医制度么?”
祁曜君摇头,“不是想,是朕必须去做。你说的那些问题很现实,这天下终究女子也占半边天,如果不能解决她们看病的问题,女子只会越来越少,不说将来如何绵延子嗣,国祚永昌,朕也不愿意看到朕的官员将士频频经历丧母丧妻之痛。”
他的远见,不允许他退缩。
季月欢笑了,朝祁曜君竖了一个大拇指,“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是个好皇帝?”
祁曜君闻言心底高兴,克制着嘴角不让它上扬得太夸张,只扭头轻咳一声,“不用别人说朕也知道。”
还挺自恋。
季月欢好笑,终于回归正题,“行,那我说说我的想法。”
既然他铁了心要去做,那如他所言,毕竟是关乎人命的事情,她确实不能坐视不理。
“先说好,我说话难听,你要是听了可别不高兴。”
祁曜君瞥了她一眼,“你说话难听朕也不是第一天知晓,若要怪罪,你以为你这会儿还有命跟朕说话?”
这小妮子都不知道骂他多少次了。
季月欢摸了摸鼻子,假装没听到,兀自开口:
“陈利民的方案很不错,我没什么好补充的,我就只说几个很现实的问题。第一,你知道学医多苦吗?从认药到把脉到开方,你知道这中间要花多少时间吗?”
哪怕在现代,医学专业本科都还要五年呢,本科生也没什么出路,大部分还要读研,那最少都是八年,这还是现代医疗体系已经足够健全,并且有系统教学的基础上。
古代有什么?识药诊脉开方全靠死记硬背,中药又相对复杂,花上十几二十年都再常见不过。
“你有这个时间成本就消耗吗?就算你有,女孩子的花期又才多长?有多少女孩子愿意将时间耗在这上面?”
不是季月欢看不起女孩子,这要是放在现代她根本不用操心这个问题,可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思想都被教化得太严重,在她们眼里,早早嫁人相夫教子才是出路。
说起相夫教子,季月欢又免不了提到另一个问题:
“一个女子,哪怕从五岁开始学医,到真正能上手把脉起码也要十五岁,但十五岁的女孩子就该嫁人了吧?嫁了人不能抛头露面吧?那先前学的算什么?这还是理想情况,因为五岁的女孩子连字都不认识更不可能学医,所以学医的年龄只会更晚,三五年能学出个什么?你总不能拦着不让人家女孩子嫁人吧?”
“另外,你不要太先入为主,你对女人没有偏见,不代表别人没有。女子学医首先要找师父带吧?你如何确保那些太医会尽心尽力地教?在他们眼中女子迟早要嫁人,倾尽心力培养一个女弟子最后却嫁作他人妇,有什么用?不如别浪费时间,随便教点儿糊弄过去。”
“只要有一个人开了头,其他人只会纷纷相仿,女医制度如果到最后只能培养出一堆废物,除了被弹劾直到废止,我想不到别的结局。”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季月欢的话太犀利,犀利到直接把祁曜君干沉默了。
憋了半晌,祁曜君才开口,“你说话确实难听。”
季月欢:“……”
季月欢翻个白眼,起身就走。
不爱听别听,她还不乐意说呢。
“哎哎哎!给朕回来!”
祁曜君没想到她还真的说走就走,忙伸手把她拉回来。
季月欢被他拽得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趔趄,一下摔进他怀里。
本来他坐着季月欢站着,这么一摔,季月欢手中的酒坛就那么砸在他胸口,发出一声闷响,坛子里剩余的酒液更是洒了出来,泼了祁曜君一脸。
季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