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凌霜喝了酒,嗓音较平时慵懒,也更绵软,却依旧似春日森林潺潺流动的溪水,好听沁耳。
说这五个字时,她好像真受了很大的欺负一样。
尤愿却觉得很好笑,郁凌霜的手已经从她的脸上移开,她缓和了下自己的气息频率,才轻拍着郁凌霜的后背,偏着脑袋声音含笑地低声哄着:“我给你拿草莓来也叫欺负你?你这人好不讲道理啊,郁小霜。”
郁凌霜穿着家居服,体温又像按摩那晚那样,一点点地贴至她的掌心。
她抿抿唇,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又问:“怎么不说话了?睡着了?”
好几秒后,郁凌霜才回答:“我难得不讲道理,你让让我……”
尤愿轻笑一声:“好,我让让你。”她后知后觉地说,“诶,我怎么没拿手机录音,刚刚这句我该录下来的,等明天你清醒了我放给你听。”
刚说完,郁凌霜脑袋就抬起来,直勾勾看着她。
尤愿被她这样看着,喉头一滚:“怎么?不能录?”
“现在录吧。”
距离很近,郁凌霜的呼吸就洒在眼前人的脸上,她伸出手来,拨了拨尤愿脸上的发丝,柔声开口:“想听多少遍我都给你录。”
她的脸颊泛着红,眼里还有明显的酒意,说话的口吻也没有那么清晰。
却什么都顺着尤愿。
尤愿回视着她,又觉得她的眼睛太耀眼,于是缓缓抬手覆在她的眼上,艰难张唇:“特地录的就没那么好玩了。”
郁凌霜的睫毛颤着,像是羽毛扫着尤愿的手心,她的脸小,尤愿手也不算大,就这么一盖,她俏挺的鼻尖和红润的双唇露在外面,而且她还微微张开薄唇呼吸,能看见里面的一小截洁白的牙齿。
尤愿的呼吸放轻,眼皮半耷,鼻息闻见的淡淡红酒香让她不知不觉也醉在里面。
让人发晕。
“我想洗澡,小愿。”郁凌霜的嘴唇在此刻动了动。
尤愿回过神来,眨眨眼,应声:“洗啊。”
“跟我一起吗?”
“……”尤愿像是被人掐了喉咙,嗓子眼里冒不出一个字,卡在那。
偏偏郁凌霜还顶着她的手往前,嘴唇距离她的下巴不到一厘米,又问了一遍:“跟我一起洗澡吗?”
她看不见郁凌霜的眼睛,却能看见郁凌霜的唇角弯弯,说话的腔调既有醉意也有笑意:“你之前还说跟我一起洗澡……”
“我……”
郁凌霜拖长了音,似是回忆:“你自己还说大家是女人,有的都有,但你自己记不得了对不对?你十六岁那年就拒绝过我了……”
尤愿声音艰涩地撒谎:“有这回事吗?不过我今晚洗过了才来的。”她口舌干燥,赶紧继续说,“你去洗吧,还好我来了,否则酒后洗澡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对哦,谢谢你,小愿。”
郁凌霜落下这句话,用自己鼻尖蹭了下尤愿的下巴,亲昵又亲密。
尤愿顿时僵在原地,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就抓紧床单,等她反应过来时,郁凌霜已经翻身从另一边下了床,从衣柜里取出换洗的贴身衣物,背对着她进了浴室。
水声渐起,在这三十平小房间里还有回音,重重地钻入尤愿的脑袋。
好几分钟后,尤愿偏头,看向那一面还没来得及拉窗帘的窗户。
窗外一片漆黑,在壁灯的作用下,映着她模糊的倒影、轮廓。
她掌心滚烫的温度、绯红的脸和加剧的心跳声,也通通藏在这模糊里。
半晌,尤愿起身,来到厨台那里收拾热红酒的残局。
第二天一早,尤愿才驱车回小区。
她特地在路边买了早餐,想着等回家时好交代。
果不其然,尤学君已经睡醒,正在阳台那里做简单的运动,看见她从门口出现非常意外:“你今天醒这么早?”
“心血来潮很想吃这家的早餐。”尤愿笑吟吟地把袋子放在桌上,“而且妈妈这么辛苦,我出门买个早餐是应该的。”
尤学君看着她跟昨晚不同的装扮,将信将疑,但也很欣慰地道:“明年26了,知道心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