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走出几步,想了想还是回去拉住了周凉的手。这么厚的雪,盲杖不过是个摆设,她只是不想周凉在这儿摔倒徒增麻烦。
可对于周凉来说,手指纠缠更像是激情后暧昧的温存,分别前不舍的留恋。
他忍不住嘴角的笑意,被偶然回头的顾易尽收眼底。
这一刻清晨的寒意才猛然钻进她的骨髓,让她清醒地打了个哆嗦。她差点忘了,这个男人跟她以前睡过的有些不一样。
那些男人明白,所谓露水姻缘,是露水不是姻缘,太阳一出来就要消失的。可周凉固执、较真,不止分不清白天黑夜,还分不清她和唐宁。
在巷口的位置,顾易停下了步子,周凉猛然抬头收敛了笑容,似乎知道她有话要说。
巷外的车流鸣笛而过,与他们只有一句再见的距离。
顾易斟酌措辞晚了一秒,被周凉抢了先,他反手攥住了即将要松开的手。
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他说的急切却思路清晰,应该是早就想好的话,以后你不联系我,我也不会主动找你,你放心。
周凉越是清醒,顾易越觉得怪异,原来老实人也能接受一夜情吗?
这就够了?她试探逼近,挠着他的手心,不想跟我处对象吗?
他退了一步,她却偏偏向前,说着与真心南辕北辙的话,在危险的边缘引诱他。直到周凉放开了她的手,顾易才意识到,她又在欺负他了。
我不会缠着你的。
周凉低下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捻灭所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我知道你的意思。
从她昨天硬要用三百块与他两清开始,他就一直明白她的意思。
什么意思?
她明知故问,他默不作声。
顾易也低下头,盯着脚下那片被踩实的雪,沉默到让她有些垂怜。
她想,她可以给懂事的孩子一颗甜美的糖果,即便那是一个谎言。
打车回去吧。
顾易叫了辆出租,将周凉送上了车。
关上车门前,周凉叫住了她。
唐宁
顾易没有应声,也没有否认。
你再去店里的时候可以找我。周凉连忙又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以客人的身份。
但这颗糖也只是到此为止,不能再多。
如果我不找呢?
周凉瘪着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