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做什么?是听见了宋氏的话了?”陆清宁笑着上前揽住谢氏的肩膀,对着镜子笑问。
谢氏趁机微嗔道:“可不是?宋氏说得也算有些道理,我这里正寻思着,要不要将你拘在家里呢。代金锁家的早被你要了去。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她就是了,偏要自己个儿出去跑。我瞧你打理生意是假,在家呆不不住才是真!”
“娘既然知道我是在家呆不住,还要狠心拘着我?”陆清宁便与谢氏撒起娇来,不免惹得谢氏笑骂说,你揉搓的我头发都乱了。
“娘放心。船队就要回来了,到那时……您不拘着我我也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了。好不好?”陆清宁笑着告诉谢氏,脸上也不由飞起一抹红霞。
谢氏笑着说这敢情好,心头却又叹了几口气。女儿说得何其容易,可事情做起来又何其难?
陆清宁趁机提起了陆清雅要夏妍伺候的那事儿来:“她刚满十二,最早也要两年后才出嫁,您就不怕她伙着夏妍做坏事?”
谢氏叹气道:“娘怎么不怕?可你祖父毕竟已经说了,机会当给还是得给。她自己若是不珍惜,怪得了谁呢?她想做坏事只管做去,看你祖父可饶得了她!”
陆清宁低头偷笑——谢氏时而圣母,时而爱名,可有时候还真是有些腹黑潜质呢!
娘儿俩又闲话了几句。她便扶着谢氏走了出去;谢氏受了众人请安,又在沁玉的殷勤服侍下用了早饭。便将众人全打发走了。
陆清宁也想趁机溜走,却被谢氏喊住:“我还有事儿与你商量!”
等她装出副忐忑模样坐回谢氏身边,谢氏却笑起来,还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只要一到娘跟前儿,就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你当这就骗得过我了?”
“这是我拟好的、二姑娘与四姑娘的陪嫁单子,你抽空儿替我送到孙姨奶奶那里去,叫她找机会交给老太爷瞧瞧。”谢氏唤点翠从内室捧出个匣子来,取出一叠纸递给陆清宁。
陆清宁虽是接过,却颇有些疑惑:“娘为何不叫高妈妈送过去?再者说了,咱们这房头嫁女儿,老太爷还要插手不成?这才多大点儿事儿啊!”
谢氏长长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方夫人么?时隔这么久,一直都没得到她不好的信儿,娘还以为……她根本不是病入沉疴,而是借着身子不好相要挟,想早早定下你和可谦的亲事,心里对她也有了芥蒂。”
“昨儿却接了她的来信,她真的不好了……”谢氏话没说完,泪珠子已经滚滚滑落。
“娘是要将家里的事儿交代给我,自己去永宁看看方夫人去?”陆清宁忙给谢氏递帕子。
谢氏擦了泪点头:“娘毕竟与她姐妹一场,又有很久都不曾回永宁了,娘打算明儿一早就走。因此才告诉你,这些天你都莫出去了,有事就打发代金锁家的去做,你搬到千叠园来住几天,替娘照看照看你两个小兄弟。”
其实谢氏还想趁机问问娘家母亲,女儿与明郡王府六公子的婚事到底靠谱不靠谱。白六公子出海之前,总去谢家,谢家应该对这人有些了解,总不能光听女儿一面之词不是?
“我知道了,我明儿就搬过来,定替娘照顾好小八小九。”陆清宁忙点头应下,“娘带着谁一同回去,可都安排好了?”
得知谢氏只带石妈妈与施红点翠,还有沁玉的老子娘都在谢家,因此也想带她回去瞧瞧,一应礼物早都准备好了,陆清宁便起身告退——还不知谢氏这一去要住多少天呢,她今儿得赶紧出去一趟,要不然终归是不放心。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谢氏便带着随从上了马车,一路离开天颖府,直奔永宁而去。送走谢氏,陆清宁带着水晶回到千叠园。在书房里的小填漆床上又打了个盹儿,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都来请安了?”陆清宁有些惊讶,可旋即便想到谢氏终归是大房的主母,愿意去哪里便去哪里,犯意不上与姨娘小妾知会,立刻笑起来。
“太太回娘家了,姨娘们都回去吧,太太回来之前都不用来千叠园,只管在自己房里做好分内之事便是。”唤人服侍她洗了脸梳了头,陆清宁便步出书房。说了一句话,就欲打发众人离开。
沈姨娘不免一声冷哼。拔腿就往外走,手中的帕子还就势甩了甩:“早知道这样,何苦起个大早!”
“你给我站住!”陆清宁厉声道。
这个沈彩萍,是跟死了的粉蔷姨娘一同进门的,那时候儿。陆清宁一是忙于外面的生意,二是也懒得与这些下贱种子打交道了。根本就不曾与沈彩萍有过什么来往。
谁知这人便以为她陆清宁是个软柿子了?还敢当面给她撂脸子!
“敢情沈姨娘认为,每日起早来给太太请安是个折磨?”陆清宁似笑非笑的问道:“既是如此,等太太回来了,你也不必来了。”
宋姨娘一脸笑容也不说话,远远的立在一边笑看着沈姨娘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