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过她太多温暖,在他需要温暖的时候,自己也不该吝惜。
彦祖的眼睛一直闭着,可是在她抱住他的那一刻,睫毛却似蝶翼般一颤,心底响起个声音:今后的路,真的不是你独自走了吗?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房中已经只剩下颜棠一个人,南越的阳光,似乎比本国稀疏,互此刻仍未穿进窗棂,因而即使是白昼,却仍感觉阴冷。
刚起身,昨天调派给她的贴身丫环韵儿便进来了,服侍她洗漱。
说来也奇怪,这个韵儿并不像一般的下人那样态度殷勤,反而有几分冷淡,几乎不笑。
当颜棠梳洗完毕,韵儿便领着她去用膳食,依旧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不过颜棠自身也不是热闹的性子,所以也未觉得特别不适。
一主一仆,就这样走在悠长的走廊里,外人看来,倒像是有种默契。到了膳厅,依旧只有她一个人,彦祖不在。
”殿下去上早朝了。“韵儿又是淡淡地一句,算是解释。
颜棠点了个头,也没有再多问。
用完早膳,韵儿站在旁边,眼睛看着脚面:”主子吩咐带你出去逛逛,你要去哪?”
颜棠无言,这里人生地不熟,她怎么知道该去哪:“就到街上随便走走吧。”
韵儿便径自在前面先行,走向预先准备好的马车。而她们乘坐的马车刚一出府,便被人暗中跟上……
南越的市集,也不如本国热闹,也给人种冷清的味道。
颜棠瞟了瞟身边的韵儿,觉得也许是什么样的山水,出什么样的人。
然而彦祖,又似乎是个例外,她想起当初他的自来熟。可转念想起昨晚的他,又觉得,或许他的真实性格,亦是同南越的阳光一般冷清。
她似乎,总是无法了解他,颜棠心中生出些怅然,不自觉叹了口气。
“停下。”身边的韵儿,忽然招呼车夫。
在颜棠还不明所以时,她已经跳下马车,对颜棠伸出手:“我陪你步行。”
颜棠这才明白,她大约是把自己刚才的那声叹气,理解为觉得坐马车逛街太无聊。
刚想解释,却看见她的手腕处,似乎有刀伤的旧痕。还未来得及细看,韵儿眼神一凝,唇抿成一条冷漠的直线,垂眸而立。
颜棠有些尴尬,终于将手覆上她的手,由她扶着下车。而她的脚刚一落地,韵儿的手就立刻放开,似乎极不愿与她碰触。
颜棠心中不觉有些闷,不知彦祖为何会给她安排这样一个不好相处的丫环。一路上都很沉闷,颜棠也无太多兴致,随意走马观花,便罢了,什么也没买。
直到在偏僻的街角,她看见了那个卖蜜桃酥的摊子。她曾经,拥有过两支这样晶莹的蜜桃酥,可是,都碎了。微微苦笑,却听身边响起一个声音:“姑娘喜欢那蜜桃酥?”
她诧然回头,看见一个穿藏蓝衣衫的男子,长得倒是仪表堂堂,也不知为何,眉目间却像是有种气息,让人觉得不舒服。
没有回话,她只是淡笑了一下,便转身走往另一个方向,却未料到,那个人又跟了上来,却并不走近,保持着步的距离,脸上始终带着兴味的笑容。
颜棠不由皱眉,她并不喜欢被陌生人搭讪,更何况是尾随跟踪。
“我们回府吧。”而还没等她下决定,身边的韵儿就开口了,她的眼中,也是同样的嫌恶。
那一刻,颜棠竟觉得眼前的人,有几分亲切,笑了笑:“好。”
韵儿看见她笑的时候,眼神似乎微微怔了一下,但马上又移开目光,走到颜棠身后,刻意割断那男子投往颜棠的视线。
可就在她们准备上马车的时候,那个男子竟然疾走几步,拦到她们面前:“姑娘,在下想请你去隔壁茶楼坐坐,可愿意赏脸?”
“你我素不相识,还是不必了吧。”颜棠对这样的纠缠真的是恼了,直接拒绝,没有给丝毫余地。
那男子竟嬉皮笑脸地想来拉她的袖子,可还没挨着边角,便发出一声痛哼,手垂了下
去。
颜棠清晰地看见,上面多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是韵儿出的手,颜棠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她却只是盯着那男子,眼中威胁深重:“若再造次,我就干脆废了你这只手。
那男人捂着手腕,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们上马车离去,唇边忽然泛开一丝冷笑。看来彦祖对这个太子妃的确看重,就算是身边随侍的丫环,都是一流高手。
而颜棠到此刻,也终于明白为何会安排韵儿在自己身边,原来她不仅是丫环,还是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