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的驾驶舱是敞开着的,暖黄的灯光从门窗内透出来,宛若最后的救赎。
她憋着一口气,奋力朝着驾驶舱游去,几乎是同一时间,转身合上了舱门。
怪物们接二连三地撞在舱门上,外面传来咚咚的沉闷声响。
安全了……
船舱里没有水,她背靠着舱门,大口大口地喘气。
还没来得及看清船舱内的景象,灯光忽然变暗了。
船舱正中央,传来了大提琴喑哑的声音,像是琴弓不经意间触碰到了琴弦。
而后,是完整的一首曲子。
拉大提琴的人再次出现了!
他几乎隐没在黑暗里,穿着黑色的西装,不像一般的乐手,更像个贵族。
“你到底是谁!”
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一次,她终于鼓起勇气朝他靠近。
黑暗中,他的面部轮廓越发清晰。
头顶的聚光灯突然打开,她的眼睛在逐渐适应了刺眼的光芒后,终于看到了那个演奏者的全貌。
分明是她熟悉的面容。
是苏信。
宋连蝉猛然惊醒,像一条险些溺死在海底的鱼,清醒后依旧心有余悸。
她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晨光从窗外透进来,楼下卖白兰花的老奶奶,早早地摆起了摊。
装满硬币的红色塑料袋被翻动时,哗啦啦地响着。
她赤着脚从沙发上爬起来,叠好毯子,去后面洗漱。
小雁堂就是她的家,没有卧室,她一直都睡在沙发上。
后面有个独立卫生间和小隔间,用来摆放私人物品,她的东西很少,连衣柜都窄地可怜,不过够用了。
小雁堂是谈生意的门面,平时约见客人,接受委托都在这里,必须大而敞亮。
可这样一来,就没有多余的钱租住处了,所以她干脆就把小雁堂当家,天天龟缩在沙发上,早上起来就全都收拾干净,不敢留下半点生活痕迹。
洗完澡,换了件衣服,门铃适时地响了。
开了门,沈尧山提着一袋早餐,熟门熟路地进来,身后跟着的岑倩热情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特地来给我送早饭的?那我可得谢谢你了。”
沈尧山哼哼了一声,“我来找你算账的,顺便给你带了点早饭。”
他气不打一出来,指了指身后的岑倩,“我好像被狐狸精缠上了,是不是你把我电话号码和住址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