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闲呆呆地眨了下眼:“……啊?”
你谁啊你!
祁闲垂死病中惊坐起,手脚并用,从陌生的怀抱中扑腾回沙发上。少年一双还含着水润泪花的睡眼困顿全消,瞪得滚圆,后脊紧贴着沙发靠背,随时准备翻过去逃走。
男人仍保持着蹲姿,仰头和他对视,姿态很低,却不显卑微。
“少爷,我叫闻洄舟,是陈特助找来的管家,专门负责您的日常饮食起居。”
管家?
祁闲想起来了,陈放确实说过,会给他找一个管家。
吓死了。祁闲浑身垮下来。
他重新瘫在沙发上,无力地摆摆手:“没事,我就是躺一会儿,不用管我。”
其实是不想爬楼梯。
很多人梦想着能住进大别墅,但其实如果不在家里装电梯,住别墅也挺烦的。
祁闲之前在祁家经常被使唤,没少干跑腿的活儿。现在他终于翻身做了家里唯一的主人,再也不想爬楼了。
他重新闭上眼。
有管家了,之后饿了就可以随时点菜。
下顿吃什么好呢?
祁闲沉浸在“吃什么”这一世界难题中,突然感觉一只宽厚的手插进了柔软沙发和他的后肩之间。
下一瞬,他腾空而起。
上次被这么打横抱起来还是上一次——其实就在两天前的民政局。祁闲再次惊惧地睁开双眼,两脚腾空足以让人在顷刻间失去安全感,他唯一能够获得支撑的,只有管家的双臂和胸膛。
“等等等等!”祁闲的手抗拒地抵住闻洄舟胸口,指尖却因为害怕摔了,抓紧他从管家服领口露出的衬衣,“我回屋,我自己回屋!”
管家步伐沉稳,祁闲谨慎的挣扎对他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照顾好您是我的职责,其中就包括在您累得不想动时送您回去。”
他说话时每一声胸腔震动都被祁闲掌心清晰感知,香根草的沉厚气味悠然飘入鼻腔,味道本身不带任何侵略性,但对于现在的祁闲而言,甭管什么味儿他都觉得危险。
“我不累!我真一点都不累!”
在祁闲锲而不舍的坚持下,管家终于在楼梯处停住脚步,扶着祁闲的腰把他放下。
双脚重新踩实,祁闲立刻撒手,他飞快说了声谢谢——也不是道为什么嘴里会冒出这两个字,然后窜上楼梯,跑回卧室。
搞什么,短短一天,他和沈柏沅,宁海尘,还有闻管家三个人都接触得那么亲密,动辄搂搂抱抱,实在超出他的接受能力了。
“少爷。”闻洄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祁闲身后,“不用紧张,照顾您的饮食起居是我的职责,您以后会习惯的。”
祁闲:……一言不合就抱我,怎么可能习惯得了啊!
他终于正儿八经地将管家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捕捉对方的体征特点,记录在脑海。
“你什么时候来的?”祁闲问。
“昨晚到的。”闻洄舟回答,“花了一些时间熟悉家里情况,早上我还没来得及和您打招呼,您就离开了。”
昨晚。